之前被嚇得不輕,但白卿一向善於自我安慰,一笑置之之後,便也對於禁足這個懲罰選擇性的去遺忘了,倒是把湯婆小細她們嚇得不輕。
而被禁足的這幾個月,白卿自是不能出冷戚園,那隻能等著別人來找自己了,實際上會來冷戚園的人並不多,來來往往也就那麼兩個。
玖瀾宏一開始還裝模作樣的四五天才來一次,跟眾人熟稔之後,也不再畏畏縮縮,三天兩頭的往冷戚園跑,尤其喜歡粘著阿瑛讓她教著學做糕點,出乎白卿意料的是阿瑛的面冷心熱,對於玖瀾宏這個笨徒弟似乎特別有耐心,學了一兩個月玖瀾宏還真能像模像樣的做出些什麼來。
而玖瀾喻雖然本人來的次數少,但十天半個月的就會給白卿送點小孩子玩意兒來。但白卿畢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活了這麼些年,對於這些製作拙劣設計簡單幼稚的東西,白卿自然是不屑一顧的。所以常常看了一眼便轉頭就全送給玖瀾宏了,於是玖瀾宏每次都激動的抱著白卿打轉,弄得白卿哭笑不得。
重要的是,帝王再也沒有召見過自己,這樣的選擇性忽視讓白卿心突突的跳了一下之後,變成危險暫時解除的欣喜,這欣喜直接決定了白卿的食慾。
所以,白卿的禁足生活是過的相對滿意的。
八月,即使還在被禁足的白卿也開始起早貪黑的跟著一幫官宦子弟入了太學,畢竟白卿也還是帝裔。
這個世界的文字跟前世的文字是截然不同的,有些繁雜,比劃也很多,但白卿好歹也多活了一世,加上小孩子記性本來就好,學起來倒是也容易了許多,於是也半遮半露的在一幫小孩子裡安安分分的混了箇中等成績。
白卿始終都知道,不哭又不鬧的乖小孩是最容易被人忽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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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天還有些燥熱。
一個身著淡藍色長衫的八九歲少年坐在大樹下的石凳上,陽光下,少年的無關清秀乾淨,面板白皙,帶著淡淡的紅韻,黑色如綢緞般的長髮被半收半攏的被白色髮帶束縛著,風輕輕揚起,帶著安寧舒適的微妙氣場。
少年纖細修長的手指認真的翻閱著不知從那個疙瘩找出來的一本破舊的書籍。
石桌上的瓷杯還冒著青色的熱氣,散發著陣陣茶香。
“陛下,太院剛差人來說,四殿下又逃學了。”
帝王聞聲頓了頓,而後又批閱公文。
溫影繼續說道,
“四殿下前幾日尋到一處荒廢的書房,最近都待在那看書,陛下您看。。。”
“他進太學已經快三年了吧。”
“回陛下
,是的。但四殿下資質一直都是所有帝裔中最差的一個,而殿下自己不僅不勤加追趕,反而這半年多來逃學愈法嚴重,上課也是漫不經心。”
“嗯…”,
帝王放下筆,嘴角掛的著微笑有些深不可測,抬眼看著溫影。
“呵呵。。。若他的資質真是最差的一個,為何黎垣從來都挑不出他課業裡的具體錯誤,你沒發現麼?他是所有帝裔中被罰次數最少的一個。。。”
“是,陛下,老奴愚昧了。”
“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著了。”
“是,陛下。”
溫影站在原地,看著帝王難得露出稱得上是愉悅的表情離去的背影,不禁啞然失笑,這四殿下。。。確實是個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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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帝王踏進這個有些荒廢的書院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那個枕著手臂趴在石桌上睡的正熟的白卿,睡顏純真可愛,清秀可愛,比醒著的時候多了幾分真實順從與柔弱。
樹影婆娑,陽光正好。
帝王抿嘴微笑,無聲的坐到石凳上,支著下顎,靜靜的看著小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