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入錦苑的訊息給嚇到了。自己方才看到立在書房外的人時,也是心下大駭。難道柳正顯已經對她們主僕產生了懷疑?可是不應該呀,她們這樣小心翼翼,並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可尋。
“我要出去一下。”充耳未聞汀香的問話,徑直站起身來。心底那個聲音,催促著、逼迫著她,不得不去。
湖邊,那抹高大挺拔讓她忐忑的心霎時安定下來。停下腳步,怔怔注視著他,彷彿只是這樣靜靜看著,便已足夠。
因一路小跑而微喘的氣息沒有瞞過他這個高手靈敏的雙耳。回首時尚冷峻的眸在觸到她的瞬間,溢起一抹混合著溫柔的意外,“錦公主?”
“好巧。”她笑,為彼此的“不期而遇”,更為能在此時此刻真的遇到他。
“是,好巧。”他木訥地點頭。天知道為了這個巧合,他每個黃昏都在這裡默默守候至月上樹梢。
“你……辛楊還好吧。”硬是在句子中擠入一個不相干的名字。天知道,她才不在乎那人到底好不好。自小到大,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不能冷靜掌握自己的思想過。
“少爺……”他斂眸以阻止自己眼中的失望太過明顯,回覆的聲音有些生硬,“少爺一切都好。”
“那就好。”下意識地輕咬食指以緩解這尷尬,卻在齒觸到刺痛時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被燙傷,“好痛!”
“怎麼了?”聲未至人已近在咫尺。
“沒什麼。”她孩子氣地將燙紅的手藏在身後,笑得無辜而單純。這是儉言所陌生的朱書錦,如此純真而真實的一面,如此讓他心動不已的一面。
“讓我看看。”他說時已伸手去握她右臂。
書錦微微一怔,沒有掙扎,順從地由那寬厚的掌牽起自己羸弱的臂膀。黑眸很快找到了食指上的紅腫,粗糙的指輕觸了一下那片粉紅,立刻引來她一聲倒抽。
“對不起。”他抬眸,不捨與歉意根本無法掩飾。手,仍緊握著她細緻的腕。掌中的溫暖肆無忌憚地熨過她那片冰涼的肌膚,漸漸侵向心所在的方向。
“只是燙傷而已。”她囁嚅著,相對於他掌心的溫度,這燙傷的熾熱委實不算什麼。
指尖忽然溢位陣陣清涼。她不解地望向自己的指尖,只見儉言在為她輕抹著一種晶瑩的白色膏藥,動作是那樣輕柔而小心,生怕會再傷到她。
鼻尖一酸,自幼沒有嘗過被呵護滋味的人心間泛起異樣的情愫來。從來不知道,原來被人視若珍寶是那樣暖心的一種感覺。
濃眉糾結,因她眼底閃爍的光亮,“很疼?”手已停止在原地不敢再動。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冷喝如驚雷炸響。
兩人迅速地分開更是印證了來人的猜想。柳辛楊臉色不佳地立在梧桐樹下,為自己先前目睹的那一幕而氣結。
“儉侍衛為我察看傷勢而已。”自己那相公還真是會挑時候出現。沒想到在娶了偏房後,第一次元配夫妻相見,竟然會是眼前這當場捉姦的場面,一切還真是諷刺得緊。
“是嗎?”自齒縫擠出冷哼,眼神直刺向儉言,卻沒有自對方眼中讀到退縮與心虛。
“公主傷到哪裡了?讓為夫看一下吧。”逼近書錦,等著看她從哪裡變出傷來。
微退了兩步以維持彼此的距離,書錦緩緩舉起右手,“沒什麼,只是食指有些燙傷。”
“燙傷?”在已昏暗的天色下,根本就看不清她指上的傷,柳辛楊一把抓過她右手,卻不想正抓在痛處。
“當心!”儉言的焦急脫口而出。
“好痛!”原本因儉言所帶來的感動而差點溢位的淚藉著疼痛滾出眼眶。
魯莽之人這才看清,掌中那隻玉手的食指果真是又紅又腫。大滴大滴的淚珠落在他仍緊握著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