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也是跟他老相識了,還用我老婆子多嘴?就是你家那口子什麼意思?他捨得?別到時候鬧出不好來。”
胡桃兒冷笑:“就那孬種,老孃又不是害他妹子,回頭得了好處,少不得有他的份,敢說什麼?”
方婆子知道如今畫虎被胡桃兒拿捏得死死的,倒也不擔心,今日來只是確認一二,左右看沒人,又壓低了聲線道:“既然大嫂子都決定了那就好,不瞞你,大爺就在外頭候著呢,只等我來摸摸你意思,你看……”
胡桃兒聞言不由喜上眉梢,笑道:“姥姥怎麼不早說,大冬日平白讓人外頭凍著!”
方婆子一張老臉笑得褶皺如花:“哎喲我的大嫂子,這不也得瞧瞧清楚,一時半會也怕屋子裡人多眼雜嚒。”
胡桃兒豈有不知道她那話裡意思的,笑得分外狐媚:“那小蹄子被我打發去一時回不得,我家那個不到日頭落是不會回來的,姥姥不用怕。”
方婆子瞧胡桃兒這比她還急切直白,心下暗道果然是個賣慣了的娼婦,便是做了人家媳婦也終究不是個安於室的,可嘆畫虎頭頂綠雲一片,她卻也正是托賴這樣的才有進賬。
兩下里相合,方婆子便起身來,按著胡桃兒的意思從側後邊柴門出去,探頭探腦左右張望,在衚衕口迎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鑽進沒人的巷子裡,從上頭引下個人來,鬼祟著又進了柴門。
這邊自以為挺隱秘,卻不知早有個有心人瞧了半日,將一應動靜看在眼裡,這邊慌忙從巷子口轉回身,往鄭湘玉的小院子而來。
鄭媽媽上了女兒的閣樓來,鄭湘玉正嗑著瓜子依在床榻邊,瞧媽媽慌慌張張上來道:“忙慌什麼呢?”
鄭媽媽道:“女兒呀,我剛才瞧見那張大戶被方婆子引著進了胡桃兒家,鬼鬼祟祟的總不是啥好事。”
鄭湘玉一聽坐起身,道:“你可瞧清楚了?”
“自然,你讓我去那家探探口風,我就在裡頭看到方婆子那老虔婆和那蕩婦說話呢,畫壁那個小丫頭正好也進門去就被打發出去買茶了,我說這倆人在一處能有什麼事,大白天的也不肯讓人在,就留了心,果不然讓我瞧見那個張大戶被方婆子從偏角門給悄悄兒叫進去,你說大白天的,又是當家男人不在家,那屋子裡幹得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鄭湘玉聽著嘲諷道:“妓就是妓,便是換了身皮還是婊子,也虧得有人敢娶她,老孃好歹還是正經開門做生意,她算什麼,賣得還要遮羞布不成?就是個假仙!”
所謂同行是冤家,她一向不怎麼瞧得上胡桃兒做派,卻又羨慕她能脫了賤籍。
三教九流的,妓女不是良戶,也做不長久,最後總都希望能脫身出來,不是去富家做小,便是嫁個尋常人家。
只是妓女難有好下場,總歸被人詬病,像胡桃兒這樣把自己男人壓得死死的,極為難得,也確是讓人羨慕。
鄭媽媽一旁道:“那,咱還去問麼?”
鄭湘玉道:“方婆子最是幹那替人說小的事,聽說張大戶新近死了婆娘,再沒有能管著他的,如今就是匹沒了籠頭的野馬,只怕是要到處偷腥的了,那胡桃兒同方婆子一處,還能什麼事,定然是瞧上了自家小姑子,怕是要說給張大戶,早年張大戶就是她的客人,如今兩個又幹柴烈火,還能不燒到一處!”
鄭媽媽道:“那咱們還忙活什麼?她們是老相好,那小娼婦只怕不會肯讓咱們佔了便宜。”
鄭湘玉摸摸自己青蔥一般的手指頭,慢慢道:“也不盡然,胡桃兒一向見錢眼開,媽媽過會兒再去探探口風,也彆著急,大官人不是也沒發話麼,誰知道他對那丫頭有沒有真興致,回頭咱們倒是白忙一場!”
這邊母女二人規劃,那邊胡桃兒的臥室中已經是糜爛一片。
張大戶是個胖大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