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裡頭的布條就像摸著那雌兒一身的好皮肉,滑溜溜幽香沁人,說不出的舒暢,還有那一雙看著溫吞吞小意可人的眼,清水透亮的,藏不住事,總能勾得人動心勾肺的,偏在最後那一次,眼裡粹著火,越發的動人。
“畫壁啊畫壁,爺真是服了你這小妮子了,你究竟在什麼地方,回頭讓逮著,就是弄個金籠子,爺也要看住了你個小蹄子!”又恨又愛的唸叨,冷風中卻無人回應。
從後窗出去尋蹤跡的楚旺過來搖了搖頭道:“爺,後頭是荒地,倒是有兩三對腳印,只是出了去就是衚衕,外頭連著街市口,沒看到奶奶。”
楚瑾瑜也知道,若是畫壁真跑出去,必然不會呆在原地,無論是不是她跟人串通了跑了的,如今雖陰錯陽差的被人帶到這,不過照著她那性子,還真不怕跑。
白雲觀她就跑過了不是。
“去,給你周爺帶話,讓他多派些人去各個城門守著,你奶奶手腳不快,這會兒應該沒出城。”城門下了鑰,明日才能開,畫壁一定在什麼地方貓著。
正說話間,外頭小廝延平捧著個匣子一溜小跑過來,道:“爺,咱在外街口那的當鋪掌櫃給送來的,讓爺瞧瞧,是不是您手裡頭出去的。”
楚瑾瑜接過來開啟,瞳仁一陣攣縮,只見裡頭放著一隻玉鐲子,正是他挑給畫壁的首飾,畫壁屋子裡上下首飾都過了他手,豈有不認得的,通白玉的水頭,十分綿淨,正合著畫壁那綿中帶清的性子,只是那圈口做小了些,戴上手再要取下來,卻是十分難。
這會兒卻斷成了兩截放在裡頭,瞧得楚瑾瑜一陣心口發涼,差點捧不住手裡的匣子,定下神來才問:“哪兒來的?”
延平道:“掌櫃說,晚晌有兩個女人當這塊料子,他瞧著像是咱們玉料鋪子裡頭出去的,便留了心,只是他也不認得來人,看著像是急等著用錢,只要了二兩碎銀子,就急忙忙走了。掌櫃的也不好攔著,只是覺得不放心,便趕緊來給也捎個口信,聽那倆人意思,是要急著出城去。”
楚瑾瑜瞧著那斷口,這玉鐲子他非要畫壁帶著,口子小,折騰了半晌才帶著,除非把膀子卸了,或是砸了,是取不下的,如今斷了兩截,那銳利的口子就像刀口,劃拉著他心口一陣陣的疼。
畫壁當真要棄了他跑,他這麼待她,可還是留不住她人,留不住心。
緊緊握住了斷鐲子問道:“掌櫃的在哪?領爺去見。”
卻說畫壁,其實是真讓楚瑾瑜料著了,畫壁同小梅兩個女孩子家家腳程不快,又擔心後頭張二孃發覺了追來,心中惶恐,彼此扶著出了衚衕,望著大路犯起難來。
小梅跟著畫壁,自然要問她主意:“姑娘,咱們去哪?回家麼?”
畫壁聽了愣了下,知道小梅說的家,是當初畫虎同她一處的那個屋子,只不過那個地方早被楚瑾瑜騰出地方賃給了旁人,哪裡還是她的家。
天大地大,其實她早無家可歸。
“你可認得出城的路?”她問,城裡頭是待不得的,她一個身契不在手上的女子,楚瑾瑜要賣了她沒成,照著他那虎狼性子豈會罷休,她可不想再落到那男人手裡去,只按著當初想好了的,出同州,去別的地方。
小梅是常日在外跑的,倒是認得些方向路程,點點頭,道:“看這天色,今日出城怕是來不及了。”
畫壁沒出過遠門,聽小梅的話覺得沮喪,要是緊趕著能出城去,可比待在城裡頭安全,可如今聽小梅的意思,只怕是要先尋個落腳的了。
兩個人走出去,打算尋個能住人的,走了半道肚子一通咕咕叫,彼此看了眼,畫壁摸了摸身上,當初逃跑倒是準備了些金首飾,可沒跑成後頭換洗了下來,就沒能再帶著。
這會兒只剩下手上那隻拿不下來的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