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變化小術為念,捨本逐末,自誤功行。”
羅衍見這句話既無上文,也無後續,來得十分突兀,不過他見話中之意倒與老莊之說暗合,倒也不去深究細想,心頭自思,他現在連門外漢都算不上,哪裡又能分辨得出什麼是護身之術,什麼是長生法訣,什麼是先天之道?
此後十餘日,羅衍見昭華公主每日都在湖邊水榭中吐納呼吸,調氣歸元,用功甚是勤奮,好似渾然忘記了一切,知道這位看似柔弱的公主正強忍悲痛,心頭更生憐惜,本想開口勸說,但話到嘴邊,又活生生地嚥了下去。
他何嘗不是經日飽受各種痛苦交相侵襲?又何嘗不想報這國仇家恨?不過奇怪萬分的是,他對歷絕塵生不出半點怨恨之心,他們兩人之間,只有國仇,沒有私恨。滿腔的憤恨,全轉註到投敵開城的石固誠身上,心頭更是下定決心,有朝一日,必然親手誅殺此賊。
這日羅衍手扶長劍,單獨站在湖邊的礁石上,一幕幕的往事閃現過他腦際,城破之日的慘烈景象和殺聲,讓他熱血沸騰,,彈身而起,揮劍直刺,轉眼間,三尺青鋒閃爍出的先天劍氣,劃破長空,茲茲有聲,尖銳刺耳,充滿了使人心寒膽落的威勢,他的一腔怨憤,使他家傳千錘百煉的劍法,更加兇狠威猛!
開始時刻,他還是心有所騖,滿腔的仇恨隨著劍光四下飛舞,到後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沉浸到家傳奇奧玄妙的劍法之中,渾忘了一切,舞到急處,他只覺手中三尺青鋒有脫體欲飛之態,才明功力大有進展,這數十日中,先得昭華公主身上的神秘力道補益真元,後又得仙人所傳玄門心法,再與他本身真氣相合,三者相輔相成,讓他百尺竿頭再上一層。
一聲長嘯,手中青鋒光華如電,脫手而飛,聲如龍吟,繞空飛起十餘丈外,在身畔化出一道圓弧,才掉轉過頭,落入掌中。此等“以氣御劍”之術,亦是他所修習的無上劍道之一,與先天劍氣,身劍合一這兩種絕世奇功雖有簡繁難易之別,但其理歸一。
三尺長劍方落手中,他腦海中突然現出一幅負手長立,昂首向天的圖案,正與他現在的姿勢倒有幾分相似,他心頭一動,自自然然地擺出這個架勢,靈臺間一片空靈,再無他念。這境界與他以前靜坐凝神運功下的的忘我之境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心頭還有一份自我意識的存在,宛如他分身為二,一個沉浸在坐忘之境中,一個則在旁邊靜立旁觀。
就於剎那之間,他好似感覺到天地之間玄之又玄的道理,彷彿似有所得,又彷彿空無一物。體內甚為精純的先天真氣也在不知不覺中運轉全身,每執行一週,就為精純一分,他絲毫不敢分心,全力將心神投入到這奇異無比,妙不可言的狀態裡。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山谷外突然響起幾下金鐵交鳴之聲,一下將他驚醒過來,想也不想,連忙朝聲響傳來處疾掠而去。
羅衍到此地近一月,對整個地勢略有所知,整個山谷四面峭壁千仞,僅有一個水洞可供人進入,隱秘異常,谷中一直留守有四十餘人,全是原來駐守兵士的後裔,忠誠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此時傳來刀兵之聲,難道敵人已追上門來?
他剛到入口樹林邊,只見太監總管柳公公已經一臉陰沉的站在那裡,冷冷地望著洞口走出的數十名彪形大漢,人群中夾著一位身穿黃袍,頭戴金冠的中年男子,龍行虎步,雙目神采逼人,顧目四盼,神色頗有幾分得意。
羅衍一見,心頭一動,也不現身,藏身林中靜眼旁觀。不過此人的神色穿著,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此人既然能自由出入這裡,而且又身穿皇服,自然是皇室中人,但吳國已亡,隱龍谷外,已經名義上是趙國的地盤了,來人依然能前呼後擁,身穿皇服來到這裡,必然另有原委,唯一的結論就是此人就是已經投誠於趙,改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