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慢慢地朝前走著。我猶豫了一會，抱著已經不會說話的小眉跟了上去，我沒有為小眉擋雨，因為小眉還沒有死的時候，一直在對我說對不起。我知道，那並不是她的錯。但是她既然她對我有愧，我就希望永村的這場大雨，能夠洗滌她。

一直往前走著，我也不知道我們走了多久，麼半仙已經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但是他還是沒有停下腳步。天，很快就黑了，終於，麼半仙帶著我們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這裡，非常安靜，麼半仙說，這裡的墳墓少，小眉葬在這裡，一定會很安靜。

&ldo;小眉生前的時候，沒有人對她好。&rdo;我說：&ldo;那些本該對她好的人，卻從來什麼都沒有做過該做的事情，小眉閉上眼睛之後，就算有人對她再好，她也感受不到了。&rdo;

說著，我輕輕地把小眉放下了。這裡，到處都是野糙，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替小眉清出了一片空地出來。他們都想要幫我，但是我阻止了。我告訴他們，這是我能對小眉最後做的事情，我請求他們，不要來打擾我。

雨還在下著，他們三個人就站在樹下，我開始用手刨著地，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土被我用手一點一點地刨開，我的手出血了，可是我卻沒有感覺到疼，因為，胸口那個地方的疼，比手上的傷，還要疼千倍，萬倍。

&ldo;方涵。&rdo;王雅卓叫了我一聲，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這個時候。她也不再偽裝對我冷漠了。

我沒有回答王雅卓，繼續刨著土。當我再把小眉抱起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雨停了，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灑在小眉的臉上。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小眉，仍然那麼漂亮，一寸土，蔽衣體，兩寸土，安作家。

每一縷土，都是我親手埋在小眉身上的。當再也看不到小眉的時候。我長舒了一口氣，我就像完成了一件千年萬年才可以完成的事情。沒有墓碑，沒有名字，只有山水和糙林與小眉相伴。

&ldo;如果我不死，我也願意久居永村，與你為伴。&rdo;我對這腳下的那一寸黃土說。

王雅卓走到了我的身邊，她抓著我的手，眼裡泛著淚光，她再也忍不住，把我抱住了。人永遠都是情感的動物，當自己在意的人走了，會難過。會傷心，當自己在意的人，受傷了，會忘卻一切，哪怕是所謂的大局。

我輕輕推開了王雅卓：&ldo;回去吧。&rdo;

說完，我慢慢地朝著永村走去。我知道，那裡還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做。我沒有回頭，我答應過小眉，要離開永村，好好地生活下去。可是，我騙了小眉。我肩上的擔子。我的身份，我的血海深仇，我在意的人，這些都是我要查個水落石出的原因。

小眉臨死前，還希望我能安然地活下去，我不忍讓已經生命垂危的她擔憂。我想讓她沒有任何遺憾地走。原路往回走著，我慢慢地感覺到了手疼，清晨的風吹著，我還有些冷。我慢慢地舉起手，我這才發現，原來我的手，都已經破傷的這麼嚴重了。

&ldo;是不是疼？&rdo;王雅卓問我：&ldo;我給你包紮一下。&rdo;

我微微一笑：&ldo;好。&rdo;

王雅卓的拿下了身上的手絹，小心翼翼地替我包紮著，她的動作很小心，生怕會弄疼我。只是，我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我的嘴角，一直都是揚著的。

&ldo;方涵，如果難過，就哭出來吧。&rdo;王雅卓再一次哽咽了。

我搖了搖頭：&ldo;她已經走了，她不希望我難過下去。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do;

王雅卓低著頭，沒有出聲。

&ldo;方涵，既然你這樣想，我就不猶豫了，這個給你。&rdo;尹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