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也痛了一下,就著椅上坐了下來,長嘆了一聲道:
“哎。你這孩子這脾氣幾時能改改樣兒啊,你也不問清楚了事情經過便責怪你母親,她豈不冤枉,也難怪她生氣。你小時候我本說女孩子家用不著讀書認字的,你就說我是偏見,我才給你請了先生認了些字讀了些書,盼望著你能懂些道理,現在細想起來你那些書本是白讀了,你若是不識字大約才會太太平平的過日子,哪裡會象現在這樣偏執?”
蘭茜聽了父親這話,又氣又惱又羞,若不是一股火氣頂著,就快暈過去了。她想不到父親竟把這沖喜的事情看得如此淡然,就好象一筆買賣沒有談成一樣,說得那樣的雲淡風清。蘭茜想起這個,就覺得心頭裡壓得火氣再也忍不住,她又想起自己的母親生了自己不過一兩年就故去了,父親就是想讓她做個愚夫蠢婦似的人,象養豬養貓狗兒一樣把她養大了,想著辦法再往婆家一送,就算是他做父親的完成了一樣使命似的。她想到這裡就越覺得委屈,心中一陣悲憤交加淚水向上一湧,哇的一聲便哭出聲來,道:
“爹這話說的女兒傷心,莫不是那沖喜的事情還是小事不成,爹在那些人來說這事的時候就應該回絕了,還要等到人家下次再來上門胡說混鬧不成,我雖不得爹的喜歡,但好歹也是您老人家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您就忍心把我丟進那火炕裡......”
說著,便再也站不住,蹲在地上雙手捂了臉痛哭起來。她臉上那眼淚就象是流不盡似的,直要把這十幾年來受的委屈都要哭出來,嗚嗚咽咽的哭個不住。
蘭老爺看見女兒這副模樣兒,一時間也不知怎樣辦才好,只嘆著氣跺了跺腳,道:“你們都是我的冤家,成日裡不讓我省心,你這時心裡大概是怪我怎麼不當場回絕了人家,你也不想想你這孩子小時候有那個命硬克親的名聲,如今好些的人家哪有個敢要你的,那些破落戶人家你去了也未必能受得了那個苦,你讓爹怎麼辦,難不成養活你一輩子。我倒不怕多這一副碗筷,只是人家倒要說我蘭某人缺了大德,把個好好的閨女放在家裡,不讓你嫁人,到那時卻怎麼說?”
還不等蘭茜回話,一邊的陳氏卻猛的竄到蘭茜面前。急聲喝道:“丫頭,你還要鬧麼?你看你給老爺氣得那樣子,他如今是上了幾歲年紀的人,又是整日裡在外面奔波忙活的人,哪裡禁得住你這樣三天兩頭的氣他?若是老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咱們這一家子要靠誰去?”
蘭茜聽了猛然止住了哭聲,眉毛直豎了起來,“我好好的整日呆在家裡,除了桃姐姐院裡,哪裡也不多走一步,爹要生我的氣怕是也沒有由頭,若不是你們整日裡想著把我弄出門去,哪裡來得這場氣生,早知這樣,當初娘生我下來時爹就應該把我掐死,何苦讓我留在這世上受罪.....”說著,又哭起來。
陳氏指著蘭茜道:“你只說你的道理,你怕是不知道呢,街上那些人造出的謠言才厲害呢,說是你父親捨不得嫁妝要把你這姑娘一輩子養活在家裡,否則以你的名聲既有人上門來求了為什麼咱們不答應呢?這樣的事兒也不是一兩遭了,只是沒有跟你講罷了,那求你來沖喜的做小的也不是沒有。你爹若是真留不得你,你如今早不知在哪裡了,還能好好兒的呆在家裡做你的千金大小姐?你爹來看看你,你又講出這樣一番沒良心的話來,豈不讓他傷心麼?你爹有心口痛的老毛病,最受不得氣你偏要這樣在這裡又哭又鬧的,真的惹老爺犯了病,我看你怎麼收拾?”
蘭茜心裡動了一動,改口道:“那也是爹他太愛生氣了,外面的謠言有什麼可信的,人家若說我殺了人。你們便認定我是殺人犯了麼?”
蘭老爺道:“你這丫頭不用跟我在這裡犟嘴,人家說女兒家要讀讀書明禮義才好,你想你連對你爹都大叫大嚷的,還說什麼別的?你做女兒的人,終究早晚要出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