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
小容勸慰道:“小姐,你好生聽話,回房間去。明日我偷偷出去找個首飾匠人,將鐲子重新鋦好也就是了。”
蘭茜喜道:“果真能鋦好?”
小容道:“那是自然,找那手藝好的工匠,鋦好後保準一個紋子也瞧不出來。”
見蘭茜眉頭終於展開,小容便好言又勸讓她回房去,無奈蘭茜就更不肯,經她好說說盡才終於肯從地上站起身來。只是還不肯回屋,擰著性子陪著小容站在太陽地兒下。小容知道自家小姐若是犯起了倔脾氣十頭牛也拉不住,索性也不勸了。由著她站在一邊也就是了。
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陳氏也不曾讓小容站起。蘭茜知道早已過了兩個時辰,也知道這是陳氏故意為難她們,便要去找陳氏理論,卻被小容抓住衣衫搖了搖頭。
蘭茜瞧著她懇求的眼色,軟下心來,見天色發暗也起了陣陣清風,倒是沒有白天那樣熱氣灼人,也就站著不言語了。
這時就見蘭老爺從鋪子裡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小廝。
這位蘭老爺方臉長鬚,虎目圓晴,板起臉來時頗有幾分威儀。此時他見了女兒的丫頭罰跪在院子裡,又見女兒在一旁站著,臉便象彈簧似的登時拉得老長。
此時,就見那位許久不見人影的陳氏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滿臉是笑的奔上前去,“老爺回來啦,快進屋歇會子,秋菊快給老爺倒杯茶來。”
她一頭說一頭攙著蘭老爺回了房間,親自給拿來家常的衣服伺候著換上,打點的極是熨帖。
蘭老爺換了衣裳,坐在桌前喝茶,眉頭就擰成了一個疙瘩,問道:“那丫頭怎麼回事?”
陳氏便知這是問蘭茜的事情,當下便苦了面孔,坐在蘭老爺跟前,未曾說話先紅了眼圈,委委屈屈的道:“老爺,這個家我也是難管,我今日跟老爺說一聲,還是老爺您親自管著吧,怕是還清靜些。”
蘭老爺臉孔一擼,不滿的道:“這是什麼話,管得好好兒的,怎麼又要撂挑子?你如今還有什麼不如意?倒和我耍小性子。”
陳氏站起身來走到蘭老爺身後給他揉捏著肩膀。便將今日蘭茜用鐲子隔牆砸了樂府丫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又說了自己怎麼小心跟人家賠不是,還送了幾盒子上好香粉胭脂。
末了還總結道:“老爺,不是我多嘴,咱們家阿茜也該好生教教規矩了。我本不是她親孃,雖說老爺抬舉做了正頭夫人,但我知道大小姐心裡對我諸多不滿意。這後孃難當,我便是做的再好,她也只是當做我心內藏奸,枉費了我的好意。弄得我現在只得不聞不問,饒是這樣,還有人背地裡說我只顧著自家兩個兒子,不曾把大小姐放在心上。天地良心,我何曾不想將阿茜當親生女兒看待,我入府時她才兩歲多點,在我眼皮子底下長了這麼大,我哪裡就容不下她?只是我若是說深了人家就說我是後孃故意給孩子氣受,說淺了阿茜壓根兒也不搭理我,倒教我好生為難。就拿今日之事來說,若不是樂家四小姐找上門來,我都不知道阿茜竟然這樣大膽,整日踩梯爬牆的,若是一個不小心摔著了,老爺和我豈不心疼?”
說完,長嘆了一口氣,停了手轉到桌子對面坐下,低垂著秀眉,眼神幽幽怨怨的盯住了蘭老爺。
蘭老爺最見不得她這種如泣如訴的眼神,板著的臉也慢慢緩了下來,伸手在她手背上安撫性的拍了兩拍,捋了把鬍子道:
“嗯,你的難處我都知道,著實辛苦你了。只是阿茜這孩子怎麼如此大了還是不懂事?她小時候總跟你做對,我以為她是年紀還小大些了便會好了,哪料到還是這個樣子?現下卻是人大膽子也大起來了,她竟然敢去架了梯子往人家院子裡窺視?這還了得?”
陳氏道:“是啊,老爺。虧那院子裡住著樂家的四小姐,都是姑娘家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