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心又提了上來,因問道:“家父如今這個樣子,看著確是完全失去了知覺,就是這藥熬好了怎樣讓他喝進去呢?”
朱大夫想了片刻,道:“於今也沒有辦法了,只好使點蠻橫的法子,讓人用筷子將李老爺的牙齒撬開硬灌了進去,除此之外,恐怕別無他法了。”
李文正雖然覺得法子太笨了,但是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讓人去趕緊抓藥煎藥。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幾個大夫,診出來的病症和這位朱大夫也是大同小異,李文正這就確定了父親是中了風,只是著急而已。他四個姐姐嫁到了外地兩個,在京城時的只有大姐和四姐,這時也已趕到了,撲到父親房裡那眼淚就忍不住走珠似的往下掉,然而瞧著弟弟鐵青的臉色也不敢放聲哭嚎,只得緊閉著牙關只顧無聲的流淚而已。
過了一會兒,李家的大姐李玉珠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扯了弟弟到一邊道:“小弟,我瞧著咱爹這樣也不是辦法,我們家裡倒認識一個畫神符的,法子很靈。他只要對病人劃上一道符,就能夠把病移到別處去,或是石頭或是樹木花草上。不如就請了他來試一試,如今這情形,也就顧不上那許多了。縱然他畫不好病,也決計壞不了事。你看怎麼樣?”
李文正道:“大姐既然這樣說,就找了來試試吧。說句不好聽的話,如今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只要是有法子管他是畫符還是念經,就只管來試罷。若是父親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可怎麼辦?”
李玉珠聽了便忙讓跟自己來的丈夫回家將那人請了來,那大女婿得了夫人的命令,急忙就讓人趕了馬車直接到那畫符的神人那裡許了他銀子,將人請了來李府。那個畫符的人穿了一件****的藍布舊袍子,外罩著一件灰色的背心子,長了一張雷公臉,狗油胡兒翹翹著,實在是個很難讓人喜歡的人。
他到了李老爺躺著的內室裡,覺得這李府裡比其它富貴人家的氣派還大著三分,這一路上在院子裡已走過很多走廊與院落,只覺得頭暈目眩。這時見屋裡的人盡是穿著華麗,而又鴉雀無聲的,不由得他也板緊了臉做出一副很嚴肅的模樣兒來。李文林瞧見了這人,卻是肚裡有些不滿的,也覺得十二分的不順眼,心道這是天橋上賣大力丸說嘴子的角色,怎麼也請了來?這豈不是病急了亂投醫麼?只是他不是家裡管事的,心裡雖不滿,但也不敢開口說什麼,反正那是李府裡的頂樑柱,由著他們擺弄好了。
這時候的李文正也是沒有了主張,只要是能治病,管他是什麼人,用什麼方法來治一律不管,只要上門說是治病的他便一律歡迎,他覺得天下事本就難以預料,也許不知哪個人用哪種旁門左道的方法說不定就治了病了。
那畫符的男人進去之後,先在床邊看了一眼李老爺的面前,便倒退了回來,向李文正輕聲道:“我不敢說有把握,讓我先給這位老爺畫一道驅兇避病的符來試試看。請這位少爺準備一張黃裱紙,一碗白水,一支硃筆,再準備一副香燭,我便可以開始了。”說著,就笑著向李文正拱了拱手。
李文正聽他這樣說來,覺得似乎他還挺有把握的,就心裡先鬆了一鬆,讓下人將他方才要的東西都準備了來。那畫符的人先將香燭在院子裡的牆根兒下燒了,然後用手上那碗清水在香頭上燻了一燻,他左手託著那清水碗,右手還捏了一個劍訣模樣的手勢,在空中對著水碗遙遙的畫了幾遍,左轉右移的也不知畫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