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想了一想,便拉起小桃道:“小桃妹妹,我這幾天因病著在這屋子裡呆了好幾天了,綠毛都快捂出來了,我瞧著今兒大太陽挺好,咱們去後院的小花房去看看花草,可好?”
小桃知道這是程紫煙故意想找個無人經過之處,跟自己說些體己話兒呢,便跟著她走下樓,程嬤嬤在櫃檯里正招呼客人,見程紫煙和小桃拉著手笑呵呵的往後院去,也不阻攔。
程紫煙在前面帶路。推開走廊的一處小紅門,進了後院。這錦繡坊前面是店鋪,樓上是程嬤嬤和程紫煙平日裡睡覺的屋子,這後院卻是有一處小花房和一個小書房,剩下的都是花園子,院內也有零星的太湖石點綴,間植種著幾株翠竹几株桃杏,如今那桃杏花早落,卻結了一個個鴿子蛋大小的一顆顆小果實,倒也垂累可愛;一道抄手遊廊通向左邊一處陰涼的花房。
程紫煙將小桃領了進去,只見屋內整潔乾淨,鋪設著鵝卵石的一條小甬路,兩邊都是木板子搭的花架子,一層一層擺放著各色鮮花異草,中間有一個梨花木的方桌,上面擺著一套小茶具,旁邊朱漆的一個花架上,擺著幾盆素心蘭花,幽香滿坐。
程紫煙叫進一個小丫環提了一壺開水放下,便讓她出去了,叮囑她不要讓人來打擾。自己要和小桃在這裡靜靜的賞花。那丫頭應承著出去了。程紫煙從桌下拿出一盒茶葉,撮了些倒入茶壺裡泡了茶,給兩人分別倒上,笑道:“這裡很好,靜得很,我有時沒事兒便來這裡坐會子,就算是心裡煩燥,在這裡呆上一時片刻,心裡便安靜了許多。”
小桃順著她的話笑了一笑,壓低了聲音道:“紫煙姐姐跟我說話還用得著什麼開場白麼?直說就是了,我昨兒聽那送月餅回來的媳婦說是你病了,我擔心了一晚,今日一看姐姐雖然氣色不好,但倒不象是什麼實病,倒象是有心事開解不了似的,若是紫煙姐姐信得過我,便跟我說說,我若能解自然替你出了法子排解一番,若是沒有法子,也勸你兩句也好啊。”
程紫煙停了停,一雙手放在桌子上,只管撕手裡的一方繡花的精緻絲帕,小桃不覺好笑,伸手將帕子從她手裡抽出來,笑道:“姐姐有話就說罷,別撕壞了這一方好手絹兒,這繡花的絲帕也得一兩銀子一方呢。”
程紫煙滿腹的心事,被小桃一句話倒逗得笑起來,“你這壞丫頭。人家滿肚子苦水沒處倒去,你倒拿我開起心來,真沒良心。”
小桃哈哈一笑,道:“有沒有良心,紫煙姐姐等會自然知道,我若是能替姐姐你排解了心事,總算得有良心了罷。”
程紫煙沉默了半晌,終於正色道:“小桃妹妹,我今天跟你說的你只自己一人知道就是了,我這話在心裡憋了好幾年了,也沒個人可以訴說的,幾乎把我憋死了。我整日裡忙生意的時候還好,閒下來便是想著這事兒,又苦在無法說出來,實在是難受得很......”
說著,便觸動了心腸,眼淚順著眼角淌了下來。小桃連忙用手裡帕子給她擦淚,道:“紫煙姐姐,你看你看,怎麼好生生的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你有什麼心事只管跟妹妹我說,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哭壞了身子也是不中用啊.....”
程紫煙接過絲帕擦著眼睛。帶著哭音兒道:“這事兒說起來丟人,妹妹怕是要小瞧姐姐了.....”
小桃正色道:“紫煙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樂小桃豈是那種瞧不起人的人,若是我真的那樣,紫煙姐姐哪裡會和我要好?咱們豈不早就生分了?”
程紫煙道:“小桃妹妹說的是,是姐姐我失言了,還請妹妹莫要怪我,我現在心裡實在是亂得很,你不知道......我.....我......我是愁我爹孃的事情.......”
她本以為小桃不知道她的身世,不料小桃早就從聶川口裡知道了程嬤嬤過去的事情,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