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起身剛走了兩步。卻覺得剛才那個醉漢甚是不對勁兒,好象撞到他時還在他身上摸了一把,他心頭一動,忙往懷裡一摸,卻空空如也,那兩張一百兩的銀票蹤影不見。當時把個姜氏氣得捶胸頓足,又哭又罵,鬧個不休。
三人這才明白,剛才那個醉漢分明是個偷兒,想是早就在酒樓裡盯上了林遠,一路跟過來的,瞧著天黑路上沒有人,便裝醉撞了林遠一下,趁機將那銀票摸了去了。姜氏嚎啕著邊罵邊要去衙門報案,但盧氏卻說剛才根本沒看清那個偷兒的樣貌,就算報了官,又到哪裡找人去?
姜氏頓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罵林遠一陣又埋怨老天爺一陣,直鬧得客店裡的客人們紛紛不滿,下來找小二理論,這大半夜的在這裡哭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小二無法,和掌櫃的兩人勸說了姜氏一陣,將她們勸回屋裡待著。
這些事情被後頭偷偷跟著的畫眉瞧了個一清二楚,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彙報給小桃聽。
小桃也是不由得好笑又無奈,道:“這個姜氏真是個不納財的命兒,剛得了二百兩銀子卻轉眼間叫偷兒給竊了去,真是運氣不濟。”
喜鵲在一旁笑道:“姑娘,這叫做命裡窮,撿到黃金變作銅。她命裡合著不該有那筆外財,只是倒叫那偷兒得了個大便宜,也難怪她又哭又叫的。”
二百兩銀子在平民百姓眼裡,就是個天文數字,這麼一刻鐘不到的功夫就沒了,換了誰也難免心中過不來。
小桃又問道:“那個林遠丟了銀子有沒有怎樣,說了什麼沒有?”
畫眉道:“姑娘,您那個表弟倒是個好的,初時還急了一會兒子,後來他娘哭罵時他倒一臉平靜了,反倒勸著他娘,說這財本是外財,舍財消災,未嘗不是件好事,還說他本來沒贏過那南宮離,這銀子本不該拿,如今丟了合該著不是他的。”
喜鵲聽得直樂,笑道:“沒看出來。他倒是個想得開的。”
畫眉笑道:“是啊,只是他那個娘可沒那樣大胸襟,聽他這樣說,便哭著大罵他不孝,我回來時還能聽著她在客店裡高聲叫罵呢。怕是今晚那一客店的客人都不用睡覺了。”
“看你那幸災樂禍的樣子,活象個走東家串西家的小八婆。”
畫眉不解的問道:“姑娘,什麼是八婆?”
小桃笑道:“八婆的意思就是說一個人羅哩八嗦,專愛打聽些小道訊息。”
畫眉不以為意的笑道:“原來是這麼個意思,那八婆就八婆吧。我本來就是伺候姑娘的,就是姑娘的眼睛和耳朵。姑娘瞧不周全的我和喜鵲姐姐就替姑娘看了,姑娘聽不到的我們就替姑娘聽了,豈不是省了姑娘操心。”
小桃笑著擰了下她臉蛋兒,笑道:“你張開嘴來讓我看看,你的舌頭和牙齒究竟是怎樣長的,怎麼就這樣會說話,死的也能讓你說成活的了。”
三人又笑鬧了幾句,喜鵲將小桃腰間荷包解下來,卻摸著裡面硬硬的一塊東西,忙拿出來一看,竟是塊翡翠的玉牌,卻不是自家姑娘的東西。
“姑娘。這玉牌從何而來啊?”
小桃見正是那風翊宣給自己的那塊,不由得臉上微紅,所幸在燭光下也看不出來,便裝作若無其事的道:“是別人的東西,暫時放在我這裡,你尋個匣子將它裝起來便是,小心別磕碰著,我看那玉牌甚是精貴,弄壞了怕是賠不起。”
喜鵲答應著,拿塊絲綢絹子將玉牌層層包了,放入梳妝檯上的一個裝釵環的匣子裡。
喜鵲和畫眉吹滅燭火,便回屋子自睡去了。
小桃本來今晚鬧得實在有些疲乏,想著躺倒在床上便能睡著,但奇怪的是此時竟過了那困勁兒,眼睛亮亮的竟睡不著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翻了幾下身,想起今日風翊宣贈玉牌時的神情,總覺得他的舉動裡有些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