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不怕這家的主人,現在她是打定了主意,反正伸手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且就豁出去了由著他們辦罷。這樣一想之下,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雖然由於面子上的問題不便馬上就撲到桌上狂吃,可是那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可就不免看到桌了上連轉了幾下。
那一邊伺候的丫頭也是個極聰明靈透的,看了花苗的神色就笑了笑,過來將她的手扶住,把那筷子直塞到她手裡,又同時把那飯碗移到她跟前,說道:“姑娘,你還拘謹什麼呢?這些飯菜廚房裡熱騰騰做了來的,涼了倒掉了也就可惜了,您就湊合著用一點罷。”
花苗心道:你們家把我綁了來,我再吃你們家的東西未免可恥一點,可是不吃卻又太便宜了你們?而且餓一餐兩餐的不妨事,若是她們這樣將我長久的關下去,我難道永遠都不吃東西麼?那可不是要餓死了麼?
她這樣想著,便順勢拿起那飯碗,手扶起筷子吃了起來。按理說她一個被綁了來的人,本來有心事就不會吃太多的。加之方才自己又生著氣,哪裡好大吃狂吃?但是這花苗性情一向是爽直乾脆的,向來接觸的也都是鏢局裡性情粗放的漢子們,因著她雖然是一個外表嬌滴滴的小姑娘,那性情卻象個男孩子般直率,她既然吃了,也就不想那麼多,只吃了一個溝滿壕平。她飯量比一般女孩子大些,那些菜消滅了一半的同時,那一碗飯和一隻大雞腿也全都進了肚子裡了。
在這一頓飽餐之後,又加著那個伺候的叫秀兒的丫頭嘴兒巧。天上地下的一頓說,將花苗滿肚子的不滿牢騷竟洗刷去了大半,到了晚上,那秀兒丫頭依然不走,陪著花苗坐在屋裡說話兒。說了一陣,這秀兒怕花苗聽倦了,就笑著說道:“姑娘,那邊那間書房裡好多書冊,是專給你預備的呢,你若是悶了可以到那裡去看看書解悶兒。”
花苗聽了撅著嘴兒道:“我不喜歡看書,略識些字得了,讓我看那個,還不如讓我耍刀弄棒來得痛快呢。”
她話音未落,就聽外邊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說道:“你那幾下三腳貓的把式,還有臉在這裡吹牛皮,連幾個青樓裡的混混都對付不了,真丟我們花家的人!”
花苗一聽那聲音,整個人身上打了一個激凌,就象被雷擊中了似的,一個高兒跳起來,奔著門口就跑過去,只見那門口一個二十三四歲俊秀男子站在那裡,一身的淡青衣衫,眉目清朗俊逸,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眼前的花苗。
花苗心裡又驚又喜,又覺得眼角發酸,眼淚成串的掉下來,撲過去投入那青年的懷裡,兩手緊摟了他脖子,又哭又笑地連聲叫道:“大哥,大哥,你壞死啦,幹嘛嚇我,我想死你啦....”
原來那青年男子就是花苗的親大哥花夜。這時他見了妹子抱著他大笑大哭的,心裡也是又疼又憐。剛才進門時的那幾分氣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花夜摟了花苗的肩頭輕拍著,另一隻手給妹子擦著臉上的眼淚,想起小時候,這個妹子就是這樣摟著自己撒嬌的,不由得罵她的話又咽了回去,只嗔著她道:“又哭又笑,小狗撒尿,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樣撒嬌,不怕人笑話麼?”
花苗從大哥懷裡抬起頭來,抹了一把眼淚道:“我不怕,誰叫你是最疼我的大哥呢!”
花夜讓秀兒去洗了手帕親自接過來給花苗擦了擦臉,瞧著妹子一張小臉哭得象花貓兒似的,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道:“只有大哥疼你,爹他就不疼你了麼?”
花苗一聽花夜提起爹爹的名字,那小臉往下一撂,摔了花夜的手就跑進裡間床邊上坐著,也不說話。花夜見妹子發起了脾氣,想起她自己一個人大著膽子竟敢從南邊兒來到京城,還在鄉下他眼皮子底下呆了大半年,他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派了許多四海鏢局在京城的分號的人去打聽,才有了她的訊息,這會子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