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就是一緊。小桃怕她再起那尋死的心,於是對她道:“你別想那麼多了,你爹也是擔心你的身子,你且回去我不好硬留你了,晚上我再過去看你就是了。我讓小容盯著你,若是你再有那些傻念頭,我便不認你這個妹子了。”
蘭茜此時被救上來,又聽了小桃勸了半天好話,已將那尋死的心打消了七八分,便點了頭帶了小容隨著那丫頭回去了。待到回到蘭府,剛來到前廳裡,蘭老爺瞧見了她,便趕上來道:
“你這個孩子,怎麼這樣的淘氣,你昨日鬧得還不夠麼,今日不好好的休息,倒要哄騙我們要出去給菩薩上香,結果卻是又鬧這樣一場。還打著菩薩作幌子,簡直是作孽。你只管今天哭明天鬧的,是為了什麼?你一個女孩子家本應該講個三從四德,你識字讀書應該原比我們還明白些,怎麼就只管著鬧脾氣,哪裡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也難怪舊日裡你母親為你氣得要命,你這種樣子實在也教人看不慣,那寺廟裡上香的有的是人眼睛,若是碰上個認識的,傳得外面風言風語的,我們家裡人還有什麼面子?老天菩薩在上頭,你爹我一輩子沒做什麼壞事,是不該出什麼報應的,你這樣要出家里人的醜,我竟不知道是哪裡損了陰德了?要是象你這樣鬧下去,我這條老命那也是活不成了!”
說著,便將那板著的臉孔又沉了幾分,顯出那十分沉痛和無奈的樣子來,跺著腳在地上頓了頓。
蘭茜心裡,自是有一肚子的苦水倒不出來,心裡是難受到十二分。她雖是接受不了家裡給她訂親的人家,但是對於女人不要三從四德,不顧家風的這種念頭兒,她卻是沒有過的。蘭老爺跟她談了一陣子的天理人情,且不說別的,有幾句話可是事實,讓蘭茜駁回不了,她總不能講要自己出去給自己挑箇中意的女婿,所以只得心中冷笑,臉孔也板得死緊。心裡卻在想著,我守在孃家裡不嫁人也不是個常法,若說逃了罷?可又往哪裡逃去?要說個死字,如今父親定是看緊了自己要死也不容易了,而且就象他們說的,自己真死了身後還要落別人一番議論,那可是說什麼的都有,好好的倒把我這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兒家給玷汙了。這想來想去的,簡直是讓人走投無路。
想到這裡,蘭茜心窩裡那一股委屈和悲傷,直達到兩眼,眼睛裡的兩行淚水是怎麼也忍耐不住了,豆大的淚珠便滾下面頰來。
這時候,陳氏便走上前來道:“阿茜啊,你是個聰明孩子,有話還用得著我們來多說麼?你從小被那道士那樣算了一回,你爹雖是不信可是你親孃卻果真是去世了,也難怪你爹心裡不舒服,你當女兒的也應當體諒他。你有這樣一個名聲兒,就應當格外的保重自己,別讓外人拿住把柄說出什麼難聽的來。你只管跟著我們對著用勁兒,又有什麼用呢?就算你不滿意我和你爹給你說和的人家,也該好好兒的跟我們來商量,哪能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相逼?萬一真的把身子弄壞了,年紀輕輕的,多麼可惜啊。古言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無論有什麼樣的打算,第一應當把你自己的這條身子保養好了,你是聰明人自己去想罷,反正你想開來了,大可以到書上去找出一些道理來,把我這話比上一比。你若是不信我說的,儘可以將我這話去學給樂家小姐聽,你不是跟她好麼?我瞧著那個樂小姐倒是個聰明明理的,你去說給她聽聽,讓她評評我說的可有沒有道理?”
蘭茜也不說話,掉頭兒就往屋外走,氣得蘭老爺在後面連連跺腳搖頭。
回到了後院兒,蘭茜一頭拱到床上蒙了被也不知想些什麼?小容這時只覺得身子裡一陣陣發涼,便讓秋紅進來伺候著蘭茜,自己回到屋裡去略躺著歇歇,用個被子捂著自己想發發汗。
秋菊早在後院兒裡聽聞了蘭茜再次投水的信兒,這裡巴不得小容給她講講呢,見到小容也鑽到被窩裡去了,便想:這丫頭不到十二分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