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的四周,隱蔽的角落,站著幾名挺拔身姿的人影,悄然無聲地守護著。
這時候,一名身穿黑色老款式的棉褂,棉褲,頭髮灰白,長了一些老人斑,身材略顯矮小,眉目倒算清秀的老人,彎著腰,從幾棵松木中鑽了出來。一手拿著把小鏟子,一手拿著幾棵被剷起的枯黃雜草,身上灰撲撲的,有幾分狼狽模樣。
老人把鏟子放桌子邊,雜草鋪到了一棵金錢松樹苗下方,才轉身坐回青石凳子上,拿起紫砂壺,直接壺口對著嘴,大口大口地吸了幾口。
茶水很快喝完,老人又從旁拿起了一熱水壺,給自己沖泡了下。而後,便對著圍棋盤上的殘局,開始琢磨起來。
一個穿著灰色厚實布衫,雙鬢斑白,兩頰微垂的和藹老婦從走道里進了院子,來到青石桌旁,微笑著躬身道:“老爺,楊司令回來了,在外面等著見您。”
老人慢地拿起一枚白子,提起,驟然墜落到棋盤,“啪”。
棋盤上,黑子的局勢岌岌可危。
老人這才轉過頭,語調緩緩地道:“讓他進來吧。”
“是”,老婦人慢步走了出去。 ~
沒過多久,一名身穿墨綠色軍裝,上將軍銜的魁梧高大男子邁步走進了院子,刀削似的英俊面孔,一見到老人,立刻抖擻起了精神,流露出濃濃的敬意。正是楊破軍。
“父親,我來了。”楊破軍低頭向老人行禮,恭聲道。
老人衝他招招手,“破軍啊,坐下坐下,你來幫我看看,這黑棋,還有活麼?”
楊破軍應了一聲,也不多問,筆挺了腰坐到老人對面的凳子上,認真地看了下後,皺眉思索,良久才道:“黑棋,已經走上絕路了,無解。”
“是麼……”老人點點頭,也不說對錯,抬起頭,對著楊破軍微微一笑,兩撇花白的鬍子輕顫,“從江南軍區一夜趕回這裡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很累吧。”
“不累,只恨平日不能常伴父親左右”,楊破軍大聲誠懇地道。
“呵呵……”老人笑了起來,似是樂懷,“我楊公明這輩子,就你和婕妤,一男一女二子女,婕妤嫁到了中海,唯一的兒子也在江南軍區,這在外人看來,我也算一個孤苦老頭了。”
楊破軍蹙眉,臉上有幾分無奈,“父親,很快就要換屆選舉。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回到燕京,到時候就能多陪陪父親。對了,烈兒也能回這裡多陪陪您。”
楊公明似是想起什麼,道:“聽說,你要競爭的軍委副主席,有不少人眼紅啊,如果有什麼自己難辦的,可以跟我說說。我活在這世上的年歲也不多了,你走到今天這步,其實也大多靠你自己,乘著我還腦子清醒,多少幫你一些吧。”
楊破軍猛地抬頭,“父親,不要這麼說,您的身體健康硬朗,以後還有大把時間,怎麼能說年歲不多?”
“生老病死,人之長倫。孩子長大了,父母也就會老去,當孩子可以成為父母,父母便也就到了快死的時候了。我楊公明這一生,活得遠比一般人要轟烈,要風光,要充實,沒什麼好在意的。”
“父親……”
“破軍啊”,楊公明道:“你年輕的時候,就比同齡人穩重,顧大局,辦事幹淨利落,知取捨,所以,與你同輩的人中,別人就算家庭背景比你要深厚,也至多少將。像你這樣,只需要一步,就能跨入我們華夏最核心權力圈子的,僅有你一個罷了。我有你這樣的兒子,一直都是我的驕傲,也是我們楊家的榮光。”
“是父親的餘蔭,不然沒有我今天”,楊破軍說道。
楊公明不可置否,拿起紫砂壺,抿了口茶,才繼續道:“我給你餘蔭,是沒錯,可我之所以能給你,也是有你的配合啊。”
楊破軍愣了下,不明白楊公明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