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笛轉過身去,冷冷道:&ldo;你如今功力衰退,我不來乘人之危‐‐&rdo;
尾音還未落在空氣裡,他忽地感到一陣罡風襲來,猝不及防地回頭慌忙用刀架住了攻來的幾枚暗器。視野短暫地混亂,聞笛只一眨眼的工夫,左念復又殺到他面前!
這次他已經沒有半點瘋潰的前兆了,但仍舊不依不饒。
聞笛急速後退,抽空往柳十七的位置喊道:&ldo;你不是不願見我與他廝殺嗎,愣在那兒看什麼,和你師兄去找鬱徵……啊!&rdo;
他略一分神,柳葉刀被四兩撥千斤地盪開,立時小腹捱了一掌折花手,五臟六腑內一陣翻江倒海的劇痛。聞笛顧不上其他了,反身足尖在庭芳苑的院牆上一點,柳葉刀發出一聲金屬嗡鳴,他心一橫,春水刀法勢如破竹。
折花手對上春水刀法,前者自不必說,是每一式都馭血而生的殺招。後者被中原其他門派笑稱為&ldo;女人刀&rdo;,使出來風度翩翩,又格外溫軟,是以柔克剛的絕技,卻講求刀刀致命卻點到為止,十分的正人君子,故而殺傷力略遜一籌。
自小拜在左念門下,就算當下針鋒相對,也不能抹殺他們師徒一場的事實。左唸了解聞笛的一招一式,而聞笛亦對他的性格琢磨得異常透徹。
許是左念當真被此前那次走火入魔徹底擾亂,一時之間他與聞笛竟還膠著了!
柳十七緊皺眉頭,喃喃道:&ldo;他為什麼會突然……昨日聽鬱徵才說,已經清醒了……&rdo;
旁邊封聽雲不聲不響了良久,忽然道:&ldo;我看是流波弄月曲。傷者、弱者聽聞此曲,難免會……我不知他傷重至此,方才鼓琴時以內力相和,琴音甚遠,恐怕他已經在自身境界裡左右互搏了一遭,故而‐‐&rdo;
心神大亂,方才恢復不久的神智猛然崩盤。
他說不下去了,柳十七的手指握在長河刀的刀柄上,密切注視戰局。
白影一閃,聞笛單手在地上撐了一刻,忽地又朝旁邊一滾躲開左念如雷霆風火的一拳,這一下卻露出了右肋的破綻,對手是何等修為的人,左念立刻察覺出來,眼角發紅地緊隨而去,變拳為掌,攻向聞笛的死角!
&ldo;唔!&rdo;聞笛一聲痛呼,右臂被左念一掌之後順勢擒住,彎折成了個詭異的角度。
手中柳葉刀按捺不住難耐的痛苦,手腕一軟提不起來,於是清脆地墜地。
左念突然搖了搖頭,彷彿想趕出心魔,眼神轉瞬變了幾遭,定格在掙扎的茫然中,他低頭一看聞笛,手上力道卻沒有半分鬆懈,彷彿被奪舍一般,開口就是喑啞的質問:&ldo;我待你如何?我何曾對不起你?!&rdo;
聞笛被他擒住,生硬地扭過頭和他對視,片刻後自嘲地笑出了聲:&ldo;哈哈……師父,你害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與至親不得相認……現在卻來問,何曾對不起我?&rdo;
左念一愣:&ldo;你說什‐‐&rdo;
便是這一刻鬆懈,聞笛靈巧地抬起另隻手卸掉他手腕,右手肘往後一推擊在左念胸口,立時逃脫他的桎梏,回身後方才要補一腳,又被抓住了腳踝!
聞笛突然露出個很邪氣的表情,他眯了眯眼,輕聲問:&ldo;師父,你到底是醒著還是入了魔?渡心丹已經渡不了你的心結了,是嗎?&rdo;
此言一出口,本已經清醒不少的左念忽地又被刺激得想起了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