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有點內疚,沒想到被歐去蓬說中了,也許她還不習慣跟他在一起吧!心一煩,走回大廳彈琴,一首“給愛德琳的詩”,優雅浪漫的旋律竟吸引了歐去蓬走了下來,要求她再彈一遍。她依他,十指輕快地在黑白鍵上飛渡。
歐去蓬有風度的鼓掌讚美。“你彈得真不錯呀,羽童,能詮釋得這麼好,可見你下過一番苦功。”
“謝謝你!你也喜歡鋼琴曲?”
“我母親非常喜歡音樂,她在時家裡每天都可聆聽到美妙的琴音。我雖然欠缺天分,耳濡目染之下也粗通一二,‘給愛德琳的詩'是我最喜歡的曲子之一。”
當即兩人便合奏了一曲“給愛德琳的詩”,羽童驚訝於他的配合度之高,很想問他是否常有和母親合奏的經驗,又覺不便問人隱私而作罷。
一曲既終,雙雙沉默下來,羽童看著自己擱在膝上的手指,細聲道:
“如果我使你感覺到不愉快,我道歉,我真的無心拿你跟誰比,只是很自然的就會想到那裡去。”
“你是怎麼個比法呢?”共坐一張鋼琴椅,太貼近了,他也不由放低了聲音。
“也許你會覺得我很奇怪,以前和他共同生活時,從不覺他哪裡不好,可是自從婚變後,愈想愈想不出他的優點在哪,反而以往疏忽的缺點全浮在眼前。像彈鋼琴這件事,他就只會取笑我不務正業,專門誤人子弟。”
“他是音盲嗎?”
“結婚後他很反對我把鋼琴搬進公寓,說會吵到鄰居,後來我才弄明白他根本不當音樂是一回事。”羽童澀澀地自承失敗。“在他眼中,除了爸爸賦予我的身分和財產,我真是一無可取吧!”
“也許他天生就是這樣差勁的個性。”歐去蓬順口附和,又不耐煩地冷哼道,“拜託你不要不斷的討論他好嗎?我花了一大筆錢的目的就是想獨佔你,可不希望你把另一個男人的鬼影子帶進來。”
“你一定要說得這麼白嗎?”羽童惱他一點都不在乎用錢傷人。“我明白了,情婦守則第一條,就是要切記專心一意地伺候付錢的大爺,暫時拋棄自己的思想和價值觀,一切以迎合金主的歡心為最高原則。”
“情婦守則第二條,就是不許哭哭啼啼的作態!我不能忍受女人用眼淚當武器,企圖軟化我的心。”
羽童捉住裙子的手指絞得發白,昂然抬頭道:
“你放心好了,歐先生,打從離婚那天開始,我發過誓,今生今世絕不再為任何男人掉一顆眼淚。”
歐去蓬見她很勇敢的逼退欲湧上的淚水,心倒軟了。
“我道歉,羽童。我不該向你發脾氣,與你無關的事不應該拿來要求你。”在她訝然的表情下,他又道:“喜、怒、哀、樂應該是很自然的情緒反應,偏偏有女人故意用為說服我的手段,我看膩了也看怕了。”
羽童赧然,適才她也太沖了點。
“居然有女人能使你低頭,我真佩服她。”她輕鬆了點。
“她沒有使我低頭,因為她是我母親。”
他語氣之陰森使她不敢深究下去。歐老夫人似乎具有正、反兩面形象,一說到音樂,歐去蓬的表情充滿了對先母的懷念與愛意;劉嫂也是,補品是夫人常吃的,鮮花一定要每天換等等生活上的品味,歐老夫人留給人非常尊貴美好的印象。然而,有關於歐老夫人人性上最私密的一面,也許羽童還算外人,兩人均諱莫如深,有技巧的避擴音及。
除了這點疑雲,和歐去蓬相處比羽童想像中容易,雖然他不時譏諷她保守得可笑,但一天下來,羽童也能反駁他,要不然真會被他氣炸了。
“我喜歡保守不行嗎?你喜歡我四處向男人賣弄風騷,那你得教教我,畢竟我的經驗少得可憐。”
歐去蓬大笑。“那可不行,你只能對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