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一巴掌,管不了路人驚奇的目光,我要打跑我滿腦子的沮喪自卑情緒。 可是,我手中只有三百塊錢。 三百塊錢,可以買一條裙子,可以吃十來次麥當勞,可以給一個初中生交一學期的學費,可以吃半個月盒飯,可以買一件內衣,可以買一年的衛生巾,可以幫男人買半隻中檔皮鞋,可以買幾十斤豬肉,可是不夠我開房住一個晚上,我身後的飯店一晚最低要價單人房三百五,押金五百。 我拖起行李箱往家的相反方向走去,拼命地忍住眼淚,並在心裡暗暗發誓:肖塵塵,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證明你可以活得精彩,那就是——你也要做個有錢人,在二十八歲之前賺到五百萬。如果賺不到,你去死吧! 我現在二十三歲!!!
《守宮砂》二
從今以後也許我會很墮落,也許我會很卑鄙,也許我會很冷漠,但我絕不能受人欺騙,也絕不能讓人欺負,更不能把自己的東西拱手讓人,如果可以,我還要奪來那些不屬於我的,只是方式要巧妙一些。我更要活得精彩,因為我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一個拋棄我的人都是他的不幸,而不是我的不幸! 我不聰明,但是我知道我有兩個很好的本錢,那就是我名牌大學的文憑和不俗的相貌。在昨天以前我一直想著用它們來交換我平淡而美好的未來,但是現在我明白,平淡和美好已經離開我,我要另闢蹊徑,找尋那把屬於我的幸福鑰匙。 有兩個男人可供我選擇,一個是在本市做酒店生意的老闆,叫陳浩,三十八歲,自從在公司舞會上認識以來,他一直沒放棄過追求我,但我對他沒什麼感覺,當然也不反感;第二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臺灣珠寶行的老闆,叫鄧家慶,離異,兒子在英國讀大學。 我坐在路燈下拋硬幣,酒店老闆是反面,臺灣男人是正面,兩個男人的份量在我心裡是差不多的,無法取捨,只好用硬幣來定奪,拋了三次,兩次都是反面,這是天意,起身拎箱子時,一個長相端正的年輕男人苦哈哈地看著我,我沒理他,鑽進了一輛計程車,打電話給陳浩。 我說:我沒地方去了。 他說:我隨時歡迎你。 半個鍾後,我到了藍天靜宛,這是深圳有錢人居住地之一,兩百多平米的房子,裝飾極其豪華奢侈,陳浩是一個很有剋制力的男人,當晚什麼廢話也沒問起,或許是這些天太過疲累,也或許是對趕我出來的那個男人暫時死了心,我反而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中午陳浩和我出去喝早茶的時候,我告訴他我失業了,和男朋友分手了,我還身無分文,陳浩很認真地聽,溫和地說,他會幫助我,只要我不嫌棄,在他家裡住多久都沒問題,當天下午他就給了一張招商行的一卡通給我,說裡面幫我準備了一些零用錢,第二天我去櫃員機刷卡,裡面有一萬塊錢。 當然,我也不想隱瞞什麼,不到一個星期,我就和他滾到一張床上去了,並開始了一種模擬的夫妻生活,我不想否認,他口袋裡的錢和他的酒店讓我想入非非,我想如果跟他在一起,五年內想辦法錢滾錢利滾利,再利用點人際關係,五百萬應該是有可能到手的。 我從此過起了這樣的一種生活,怎麼說呢,就是二奶樣的生活吧,有某些活動陳浩會帶我出去,但更多的時候是和他的私人圈子裡的朋友接觸,他帶我出去旅行,參加舞會,帶我去商場買東西,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可就是不給我太多的錢,也不願意我出去找工作。他這人極精明,精明到什麼地步你簡直難以想像,當他給我的零花錢在我用得差不多不得不準備開口問他要的時候,他就會及時打一小筆錢到我的卡上來,這現金的數目有可能是五千,也有可能是八千,但從來沒超過一萬塊。 我在期待和奢望中過著日子,除了陪他吃飯和應酬,我基本上是這樣打發時間的,白天睡到十點以後起床,心情好時一個人跑去酒樓喝早茶,懶得動的話就打電話叫外賣,下午看又臭又長望不到邊的電視連續劇,或者是去市場商場晃一晃,買碟,買書,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