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財是不經她手的,一個小姐由府裡管著她衣食無憂就成,而每月的一點點月錢,也給她幾乎都賞給下人了,這點銀子還是花了她好些日子才積攢下來的。
而何元吉卻是被謝朝華這好似打趣,又好似調侃的話,說得一時有些懵了。
他從小跟著將軍何震在軍中長大,見得都是大大咧咧,說話不拐彎抹角的直漢子,而將軍府裡丫鬟婆子自然也是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話,母親是個溫柔內斂少語的,他從出生到現在,倒還真沒有人在他跟前,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尤其是女子,還是個陌生的年輕女子。
一時之間,他倒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或者說,他想不通適才還那樣端莊嫻雅的女子,怎麼轉眼間竟然會變得如此靈動,調皮,只是她此刻一顰一笑卻又絲毫不讓人覺得輕浮,卻反而讓人從心底生出一分喜歡來。
正在他呆愣之際,卻聽謝朝華語調又是一轉,有些嘲諷道:“天底下比公子值得同情的人多不勝數,若何公子覺得我此舉是同情可憐的公子,那倒是多慮了。”
她說完這番話,也不等何元吉的反應,轉身徑直便走出了雅間,只是嘴裡還唸唸有詞,彷彿自言自語道:“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真正的大丈夫,逼定是能屈能伸之輩,昔日韓信將軍受得胯下之辱,後日的他卻成就了不世功勳……”
而在她的身後,何元吉則默默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站立良久……
謝朝華出得雅間,見了翠兒低聲說:“走吧,回去路上再說。”
“是。”翠兒聽她如此吩咐,嚥下了即將脫口的話,低首跟在謝朝華身後,快步走出了福茂茶館,只見旺兒早就將馬車聽在門口,等她二人前後上車,便揮動手裡的鞭子,將車駛離了福茂茶館。
夜晚的京都街上,依然十分熱鬧,熙熙攘攘,燈火輝煌,一派天朝氣象。
車在大街上不疾不徐地行著,翠兒上車後便一直等著謝朝華開口詢問自己,可謝朝華卻是良久不語。
“說說事情的經過吧。”終於,謝朝華淡淡地開了口,只是她語氣裡彷彿好像帶著些傷感,可轉而卻又好像有些冷漠疏離。
翠兒心中雖覺有些奇怪,但還是應聲將事情陳述道:“翠兒得了姑娘的吩咐,一直在留意大堂裡的情況。何公子剛剛進得屋子裡不久,便如姑娘所料,果然是有人尋了過來。”她停了停,看了眼謝朝華,只見她閉著眼,彷彿入睡了,便停了下來。
謝朝華卻突然開口,她眼睛依然閉著,臉上平靜無波,只淡淡地吩咐道:“繼續說,我聽著呢。”
“是,那人……”翠兒說話間有些猶豫,雙頰微微泛紅,囁喏道:“那來人是個十分年輕的公子,長得十分……十分好看英俊。”
謝朝華聽了,心中暗歎一聲,果然是他沒錯。想想他如今應該也不過才十四五歲的年紀,卻已經是足夠讓少女懷春了。
遙想當年**之中,又有多少嬪妃痴迷於他的一笑之中呢,傾城傾國又有誰能說是隻可用來形容女人的呢?用在他的身上,卻是一點也不過分的話,想到這裡,謝朝華卻突然忍不住笑了笑,肖睿,他其實一直是不喜歡自己那張顛倒眾生的臉,甚至可以說是極度厭惡自己那張絕世容顏的。
“他一進來,便開口問店家何公子的去處。”翠兒繼續說道“不過當時人多,根本沒人注意到何公子的去向,我便照著姑娘的吩咐,同他說何公子棋局散了之後便離開了茶館了。”
“他也沒再問其他的?”
“沒再問別的了。之後我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上樓來叫姑娘。”翠兒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