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到他身邊，幽幽一嘆道：“果真要恨嗎？這麼說來，你豈不是要連沐雪一起恨，她們當年可是一個人哪？”

龍紋的手移開，臉上明顯浮現出痛苦之色，這種表情罕有出現在他臉上，“我恨她們嗎？我能恨她們嗎？她們並非我殺母仇人，一個這麼多年照顧著我，另一個全心全意愛著我，我怎能去恨她們？我怎能……我怎能……”

他突然站起來，朝著外面走，跨越了那道門，來到了九龍壁外。

“你去哪裡？”寄生龍要追過去。

虛莫攔住它，平靜道：“讓他靜一靜吧，他懂得自己該怎麼選擇！”

寄生龍傷感道：“我怎也想不到，事實會是這樣的，如果他師父果真是他殺母仇人，或許他能有一個很明確的選擇，現在呢，讓他知道這種真相，他心裡一定很難受，不可能不因此耿耿於懷！”

虛莫道：“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你看他現在的表現，說明他有人性，這就是他母親留個他的，他的母親一定會欣慰，放心吧，他絕不是那種看不開的人！”

龍紋丟了魂似地走在在那一片草地上，忽而感到身心疲憊，無力地癱坐到地上，自嘲一笑道：“我這個人，自以為天不怕地不怕，自認為可以看淡一切，可在命運的面前，卻又這般弱小，弱小的可憐，就這麼輕易地被打擊了！”

茫然地望著前方雲煙翻騰遠海，神情黯然道：“龍紋啊龍紋，你真得能恨她們嗎？她們本沒有錯，可那終究是我的母親……”

原以為自己鐵石心腸，心裡何曾有過母親這個概念？可是當了解這一切後，他發現自己實是一個很平常的人，有喜怒哀樂，有七情六慾，這一生自幼無父無母，自幼就是個孤兒，就是由她們間接造成的，他又怎能一點不在乎？而她們又是他最愛的人，他又怎能不痛苦？

眼前漸漸模糊了，閃過沐雨的身影，多年來與她相處的場景閃過心頭，她的慈愛，她的溫和，她的平易近人，一幕幕如電影片段一般閃過，接著又是另一張同樣美麗的面容出現在眼前，那是沐雪，那樣的美麗可人，那樣地溫柔文靜，那樣的單純善良，一想起她的生命狀態，心底又是一陣難以抑制的刺痛。

心神恍惚間，身旁似乎出現了一個優美的白色身影，剎那之間，只覺周圍一片祥和，萬物沉寂到一種異樣的安寧氛圍中，這種感覺讓龍紋覺得好舒服，彷彿心頭的傷感也被漸漸撫平。

龍紋茫然地側過頭，那是一個似真似幻的白色身影，她美麗脫俗，她一塵不染，是這片天地間最為動人的存在，她也學著龍紋，坐在地上，雙臂抱著曲起的雙膝，明亮照人的眸子看著前方滾滾雲海，絕美的玉容上綻放著溫柔迷人的微笑。

那美麗容顏讓龍紋又是熟悉又是陌生，讓他直欲心酸落淚！

她開口說話，那語調溫和得讓龍紋生出了一股深深的依賴感，“我的孩子，為什麼你要這樣傷心呢？”

龍紋鼻子一酸，生命中第二次落淚了，他垂首，黯然道：“一個人活著，總歸是要承受著世間的喜怒哀樂，我傷心，這很奇怪嗎？”

“是啊，我的問題真傻，一個人悲傷落淚了，這豈非合情合理！”

她溫柔一笑，轉過身來，張臂抱住了龍紋，將他攬抱在自己懷裡，親吻著他的頭髮，柔聲道：“他一直都認為，像他那種人會愛上一個人，是上蒼對他最大的恩賜，所以他一直都傾盡全力去保護自己所愛……”

龍紋感受著那份從未享有的溫柔，低聲道：“但他沒能做到，他失敗了，而且失敗了兩次！”

她語氣傷感道：“因為上蒼終究認定他是個魔鬼，魔鬼是不該有好下場的，儘管他努力去做了，但他還是失去了，那便是上蒼對魔鬼的懲罰！”

龍紋抬起頭來，看著那張絕美的容貌，茫然道：“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