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楊相晚擊掌道:“說得對,早就該讓他清醒清醒了,免得老是在暗中跟我們作對。”
“那就這樣定了。”張雲卿說,“朱老爺、彩老爺下去各自準備,標語要大幅,鑼鼓、鞭炮要備足,要讓趙融、劉異感到高興,讓張光文感到我們是不可侵犯的。另外,南門、西門、北門的人頭都要在吃早飯前移到東門城樓去??這可是最厚重的歡迎禮物。”
朱雲漢等人離去,忽聽得外面有叫罵之聲,十分刺耳。張雲卿問是何人在外喧鬧,一位貼身馬弁進來報告道:“是謝隊長抓了一位搗亂分子。”
一會,謝老狗進來彙報道:“滿老爺,喬立成回到家不久就死了。他的兒子不知天高地厚拿著兩把菜刀揚言要為父親報仇,我把他抓來了。怎麼處置?”
張雲卿的喉結動了動:“我最討厭他的聲音,把他的舌頭割了。”
外面的叫罵聲十分刺耳,謝老狗出去一陣,傳來一聲慘叫,叫罵聲便停止了。張雲卿的臉上露出一絲陰笑,徑直走到縣政府招待所??剛放出來的土豪、劣紳都住在這裡。
土劣們把張雲卿當成活菩薩一樣擁戴,張雲卿要他們做好準備,明天迎接趙融、劉異進城,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走了一段路,感到後面有人跟隨,正要轉身,很快辨出這腳步聲非常熟悉。他停了腳步。
“順路。”一個聲音十分輕柔。
雖然這叫聲是真誠發自內心,但張雲卿內心卻湧起了一股厭惡感,乃至不想回頭一顧。
“順路,我老了。我知道你不會再喜歡我,可是,你總不能不理我呀。我已經五十多歲,到了現在,心裡記掛的,就你一個男人……”
“梅滿娘,對不起,我很忙,我要辦事去了。”
“可是,你總得轉過身,讓我好好看看你呀!”
“不必了。你我的債務早就一筆勾銷。今日我救了你,那是我還息給你。從此,我們各不相欠。”
“你……你不是說過喜歡我麼?”
“你是聰明人,一位年輕男人,怎會真心喜歡一位半老徐娘?是的,我曾違心說過喜歡,那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現在,我不需再求助你了,我們??就到此了結吧。”
“你……真寡情……”梅滿娘抽泣。
“我正是記念過去的一點情分,才不願回頭看你。從前,你在我的印象中是徐娘半老,可這些年,你顯然是老醜得不成體統。如果回頭一顧,以前的印象會蕩然無存??你在我心目中會留下永久的醜陋形象。”說完,大步流星走開。
次日一早,張雲卿令鍾雪華率一幫人,牽了三匹馬去石背張家接趙融、劉異、張光文。這次的歡迎會非常成功。
當張光文透過東門城門洞口時,張雲卿發現他伸手抹脖子,走近後,有意打趣道:“光文兄,大晴天的,抹脖子幹嗎,莫非天要下雨不成?”
“是啊,”張光文笑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天上居然下起了血雨。順路兄,這次你不會是請我赴鴻門宴吧?”
張雲卿哈哈大笑,拍著他的馬首,指了指人群中的張光火:“先見見你哥吧,等會我真要你赴宴呢。”
大群人擁著趙融、劉異、張光文來到縣政府,先在禮堂孫中山遺像下宣了誓,然後即入餐廳赴宴。
赴宴的人有:趙融、劉異、張光文、張雲卿、張順彩、朱雲漢、楊相晚,另加上一部分土豪劣紳的代表。
酒過三巡,張雲卿離座,端起酒杯來到張光文面前:“光文兄,你是有名的智多星,加之又是保定軍官學校的畢業生,可謂手眼通天。今日請你來,正是要向你請教我們武岡縣今後何去何從的問題。目前,資訊不靈,上層建築瞬息萬變。一旦走錯了路線,那可是腦袋搬家的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