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西洲?
若說這兩人念及師父的養育授藝之恩,那又何必追到秣陵也不肯放過謝盈脈?
這樣想來,陳珞珈與趙維安一到秣陵,還沒尋謝盈脈,就去搶奪酒珠也很不對勁,先不說她一個江湖女子,加上趙維安也不過多一個幫手,連秣陵府都對付不了,哪裡來的膽子招惹雍城侯世子、紀陽長公主愛孫這樣的貴人?
最緊要的是,陳珞珈和趙維安離開嶺南到秣陵,那是為了找謝盈脈,這才是他們到秣陵的目的,這個目的還沒達成就先去搶。劫——即使他們走的是黑道,當時手頭緊,但到都到了秣陵了,不是還有謝盈脈可以打主意嗎?
沒見到謝盈脈就做下大案,官府追查起來,他們哪裡還有功夫去找謝盈脈慢慢兒磨?
畢竟陳珞珈與趙維安若不是抓到了卓昭節這個人質,即使兩人聯手也奈何不了謝盈脈——也不是說奈何不了,畢竟當時滿城都在搜捕盜竊了酒珠的賊人,謝盈脈與他們師出同門,雖然對敵經驗少,但即使以一敵二,短時間內想把謝盈脈拿下也不太可能,一旦招了衙役到,即使衙役武藝低微,但卻人多勢眾,耗也能耗死陳珞珈與趙維安!
所以現在想一想,當初這件酒珠案本身就處處透著古怪!
既然疑心上了祈國公,逆推上去,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祈國公府的設計,看似一個尋常江湖中人的陳珞珈其實早就被祈國公府所收買,她與師兄趙維安北上秣陵,根本就是打著找師妹算帳的旗號,為的就是對付寧搖碧!
按著祈國公府的設想,很有可能是這樣——
當時寧搖碧隨蘇史那邀了遊若珩、卓昭節去明月湖勘察楓潭,既然寧搖碧身邊有祈國公府的內奸,甚至在船上就對他下了手,訊息傳給陳珞珈也不奇怪。
這是祈國公府的後手,用在船上的內奸若是無法得手,那麼寧搖碧從明月湖回了秣陵,還有陳珞珈與趙維安等著他!
只不過,行刺寧搖碧可不容易,這位世子是最不怕排場大的,憑什麼時候身邊基本上都是侍從如雲,而且還有很多是異族奴僕,尤其是月氏族中送過來的下人,包括蘇史那在內,因為申驪歌的緣故,個個對寧搖碧忠心耿耿。
就算他身邊還有侍衛,然而這些侍衛也不盡然都能夠被祈國公府收買,畢竟紀陽長公主的態度在那裡,雍城侯也不是擺設。
所以內奸不能得手的話,外人行刺那就更難了。
以陳珞珈的武功,想直接殺過這些保護寧搖碧的人去取寧搖碧的性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需要一個機會,靠近寧搖碧、刺殺寧搖碧的機會!
卓芳禮沉思良久之後,緩緩說出這個推論:“七娘被擄恐怕不見得是意外,恐怕……是在某些人的算計之內!”
卓昭節立刻明白了父親話中之意,駭然變色:“我就是陳珞珈靠近……靠近九郎的機會?”
“不錯。”卓芳禮點了點頭,冷笑著道,“你外祖父會帶上你,是誰的主意?謝盈脈的表姐——這謝氏豈不就是陳珞珈的同門?那伍氏出的主意,讓你有了參與到明月湖一行的機會,船上就那麼大,蘇史那與你外祖父都已年長,九郎性情跳脫,肯定與他們說不來,以他的身份也沒必要去敷衍那兩位,下人的身份不足以讓他一直解悶,所以他閒極之下,定然是尋了年歲彷彿的你說話玩樂,這麼幾日下來,不說深交,到底能夠有點交情的,何況……你不是還從湖裡救了他?”
遊氏臉色難看,接話道:“正是這個理兒!你縱然水性不錯,但那內奸都能夠在蘇史那的眼皮下把九郎算計到湖裡去了,還差補上幾刀嗎?恐怕湖上的刺殺完全是個幌子,不過是為了讓九郎欠下來你的人情!”
卓昭節吃吃道:“母親,若是他們有機會殺了九郎,做什麼還要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