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旁邊不遠就是一座破小磚橋,順手抄起一塊鹼化嚴重的板磚來,朝著犀利哥就衝過去了。
我要拍他,我一定得拍他,誰也別攔著我,今天我真是給他氣瘋了。
可剛衝到他眼前,就聽他忽然對我說道,聲音也很理智的,不是在車上那種瘋言瘋語了,他說,兄弟,你先消消氣,別誤會了,我剛才那都是跟你演戲呢,我是為了救你呢。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我呢。
這麼說著,這傢伙又露出了之前那副憨厚的笑容。
看那副討好的笑容,我舉著板磚,遲疑了兩下,沒能立刻下得去手。
鹼化的磚末子迷了我的眼。我一邊舉著板磚,一邊揉眼睛,喘著粗氣說,你最好把事情跟我說個清楚明白,否則,咱倆的事兒沒完。
犀利哥出奇的平靜,問我說,你上了的那車後,難道就沒發現哪裡不對頭麼。
我心裡有怨氣啊,簡直氣的鼓鼓的,就是一心想跟他吵架,於是我朝他大嚷著,能有什麼不對的啊。
犀利哥很冷靜,慢條斯理的跟我說,那是沒有引起你的注意。那些人的神態舉止,和活人不太一樣。
尤其最後那隊上來的大兵,你沒注意嗎,他們好像根本沒有腳,是飄上來的。
聽了他那些話,全身像是立刻滾過了一陣寒流,我胸中惡氣一下子洩了,這黑燈瞎火的郊外,他不會是要給我講鬼故事吧。
但仔細回想了一下那種情形,好像還真是那樣,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面板和頭皮都一陣皺巴巴的。
我張著嘴,舉著磚,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兒來。
“你,你不會是故意嚇唬我吧?”我吭哧了半天,才終於憋出這麼一句。
“你從外地來不知道咱們這兒的情況,這些日子以來咱們這塊兒鬧鬼啊。剛才那輛分明就是鬼車,這個時間段兒正常的公交也早停運了。”
“鬼車?不是說去小白莊的車麼。”我苦著臉問他。
“估計是去小白莊西邊兒的墓地。”
就是那麼幾句簡單的對話,可好像我自己的魂兒都有點兒給嚇出來了。
雖然我心裡仍舊將信將疑,但還是恐懼的要命,好在我已經遇到不少鬼怪了。難道真會有鬼住在墓地裡啊。
不過那片墓地我有印象的,很大的一片,據說從古而來就是一片陵墓。小時候放暑假回去還和小夥伴兒們在那片墳墓地裡瘋跑過。但那是白天,天一黑,那地方就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那地方緊挨著小白莊不遠。雖然緊鄰小白莊,但附近幾個村子裡死了人都往那個地方埋。
犀利哥見我有些信了,得意起來,說,我眼見你上了鬼車真是急死了。就急忙在後面追,差一步就沒能趕上。
看他那意思是跟我邀功呢。
但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信,我捂著被他扇的火辣辣的半邊臉,還是表示了感激。感激別人扇耳光這事兒,一般人真做不出來。我說等咱們走出去,別說一百,我給你兩百塊都行。犀利哥嘴裡說別提錢的,但還是看出來很開心。
☆、第6章 姥姥來的電話
犀利哥話匣子開啟,有點兒關不住了,說自己也是小白莊的,因為爹姓白,娘姓馮,所以乾脆取了個名字叫白馮。但村子裡的人們都叫他馮大膽,讓我叫他老馮就行。
我聽白馮這名字耳熟。我就問他,知道我是誰不,我跟他說我叫白楊。
“哎呀,楊子,真是你啊……”老馮眼睛立刻冒光,上下打量我,說,“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他說抱過我這話有點兒誇張了,有些老氣橫秋的。不過我也立刻認出了他來,多年前我回到小山村裡確實有這麼個傢伙。
那時候村兒裡也就那麼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