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嗎?&rdo;解行舟終是笑了笑,&ldo;那我先謝謝師哥有心了。&rdo;
四目以對的那一刻,封聽雲匆忙地挪開,只覺得那雙桃花眼不能多看,每多瞥一次,心底彷彿躥起火苗似的,被狠狠地灼燒一遭。
他關上門,保持著手扣在門鎖上的姿勢不動,好容易平復了呼吸。
此前廬州的別院裡,下了第一場新雪,解行舟一身黑衣,站沒站相地斜靠著那棵樹,說:&ldo;你知道我從不在意這些,我也不是宮千影。&rdo;
對於看似風流的人這表達其實很赤|裸,封聽雲那時說他不想談兒女情長,但如今與他對話每一字都顯得艱難,壓抑不住逐漸加快的脈搏。
他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那對扳指‐‐說著要拿給柳十七,實則還是沒捨得。
封聽雲推開門大步走到榻邊,把其中一個扔在解行舟面前。對方沒料到他還能去而復返,被那塊溫潤的玉砸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扒拉出來,沒看仔細上面的花紋,就聽見封聽雲有些顫抖的聲音道:&ldo;你是負了我。&rdo;
解行舟茫然地抬起頭,驚訝地發現他的大師兄眼睛紅了。
&ldo;但我突然想給你一次機會。&rdo;封聽雲向他示意另一個扳指,隨後揣進了袖間,&ldo;你這次再負我,解行舟,我殺了你。&rdo;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明月竟也能長擁入懷。
作者有話要說:
戲真多啊,二位師兄(十七嫌棄jpg
第41章 第四十章 回首蕭瑟
舊都已在風雲突變的政局博弈裡淪為犧牲品多年,而今它依舊不發一言佇立在渭河畔,安靜地凝視著來往行人,卻也染上了刀刻火燒的傷痕。
柳十七仰頭望向巍峨的城牆,&ldo;長安&rdo;二字輪廓鮮明,帶著百年的厚重記憶。
&ldo;又發呆呢?&rdo;聞笛笑道,拉過他的坐騎轡頭,將人往城門帶。
常言道近鄉情怯,柳十七對長安的印象實在稀少,卻也經不住略顯躊躇。他深吸一口氣,與聞笛並肩而行,在路過守衛檢查度牒時翻身下馬,差點崴了腳。
長安,昔日繁華仍在,江水以北的春天來得比揚州晚,撲面的晚風還帶著潮濕。入夜後,牆角霜花凝結,斑斑駁駁的白色。
新朝取締了夜間瓦肆重又嚴格制定宵禁時間後,街坊間還點著燈外,街上幾乎一片昏黃的寂寥。聞笛與柳十七借住在一家客棧中,近來從潼關入中原的胡人變多,外頭安靜,客棧內卻吵吵嚷嚷的。
柳十七想起和房陵、巴齊二人一同的日子,再看那幾個胡人,便有些唏噓。
他靠在二樓欄杆上靜靜地佇立,過了會兒,聞笛推開廂房大門,喊他:&ldo;十七,過來,指給你看一個地方。&rdo;
欣然推門而入,聞笛剛洗漱完,頭髮濕漉漉地披著,一身簡單的中衣,素白,襯得他臉上也不太有血色。他倚在窗邊,見柳十七來了,讓開一角,拉他站過去。
&ldo;那邊,&rdo;聞笛指向一個方位,淹沒在了茫茫的夜幕中,說道,&ldo;離此地約莫經過三四條巷子,再拐過一座道觀,臨近西面城牆,那邊的莊子都是獨院的。以前咱們家就在那一片,但具體是哪一戶,被燒光之後我也不知道了。&rdo;
柳十七不由得朝那方向眺望,好似能從聞笛寥寥幾句中勾勒出記憶力模糊輪廓的樣子。
但離得遠又在夜裡,他半晌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只得暫時收回目光。柳十七在桌邊坐下,看聞笛弓身打水時單薄的脊背,忽道:&ldo;笛哥,那天的道長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