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關連甚巨、遂移目智圓方丈,表面上是尊重少林方丈,實則將責任順水推舟轉給智圓了,這太極推擋的手法他是熟極而流,毋須現學的。
智圓年輕時鋒芒畢露,稜角睜榮,剖決事體幹練之至,中年而後精研佛理,於這世事上倒迂油不通了,真所謂有一得必有一失。此際見眾人凝神望著自己,渴盼之至,不由得搔搔光光的頭皮。洶調道:“這,這帳怎個演算法?”
眾人無不暗自竊笑,心想.你倒問起別人來了?但也均知此事棘手之至、殊難了局。
忽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這筆賬貧尼來算。”
眾人循聲望去,但見一名美貌尼姑領著十幾位男女弟子飄行而至,殷融陽忙上前施禮道,“原來是師太到此。”
風清揚一望便知是為了自己而挑了丐幫總舵的蛾媚掌門,遂上前施禮道:“晚輩風清揚拜見師太。”
淨思伸手扶佐他,不讓他拜扣下去,風清揚亦不敢強行扣拜,順勢立住。
淨思凝神謗視他片刻,忽然雙手合十,捧於額前,泣聲道,“阿彌陀佛,天可憐見,風師弟果然還活著。”
風清揚霎時間熱血上湧,感噎道:“多謝師太眷顧,晚輩沒齒不忘。”
須爽,淨思臉上紅潮退盡,一雙妙目中仍隱隱有淚,伸手拍拍風清揚道:“風師弟,你稱我師姐便是。”風情揚待要爭講,一望到她雙眼中熱切親近的神色,恍然如見親人,便拱手稱聲師姐,淨思欣然。
眾人無不訝然,淨思乃江湖上有名的“冷美人”,據說從未有人見她笑過,以致將之比作包拯,有“淨思笑,黃河清”之說。不知她何以對風清揚如是垂青。此事非但眾人不解,即便風清揚也茫然如墜五里霧中。
丐幫諸人一見淨思,無不義憤填鷹,目光欲裂,華山派人誤聽傳言,為風清揚“復仇”
乃屬情理中事,峨媚派沒來由地出頭架樑子,而且行事成煞毒辣,居然將自己總舵挑了,是以無不將淨思恨之入骨,比較之下,對風清揚和華山派人怨恨稍減。若不欲在少林、武當面前擺擺道理,早就一湧而上大拼其命了。
智圓一怔,卻也如釋重負,自己正委實裁決不下,淨思將事攬了過去,實屬求之不得,便笑道,“師太乃佛門高人,由師太來料理自是最好不過。”
淨思正容道:“解風何在?”
執法長老聽她直稱幫主名諱,氣往上撞,但看到她清麗傲絕的神態,不由得為之氣懾,緩緩道:“敝幫主有要務在身,不在此處。”
淨思冷冷道:“這便沒法算了,我只尋解風講話,憑你們還不夠分量跟本座擺道。”
執法長老氣得心肺欲炸,注目智圓道,“大師,您老如何說?”
智圓登時頭大如鬥,不想淨思居然是這麼個“算”法,心中殊覺不妥,可如何處置方為得當;卻又無計可想、便向殷融陽望去。
殷融陽卻目眺遠方,似乎心有旁觀,全然不加理會。
原來殷融陽自少年時便痴戀著淨思,那時淨思尚是豆寇年華,滿頭秀髮的垂鬃少女,不想於他繼任武當掌門的同一年,淨思便以及棄之年削髮為尼,繼任峨媚掌門,武當派雖不禁婚娶,殷融陽的一段心事卻全落了空。
這段心事除他而外;再無旁人知曉,兩派創派祖師張三丰與郭襄交誼深厚,是以這兩派弟子為世交,如同一脈所出。殷融陽與淨思見面機會雖多,苦耐淨思總是冰山一般,令人難以接近,更不敢說一兩句風言褻瀆。
殷融陽見淨思待風清揚的親熱狀,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痠痛,心底深處不免生出幾許嫉妒,只覺淨思若能待自己這樣一次,縱然為她捨棄武當掌門之尊、再為她死上百次、幹次亦所甘願。情知此乃絕不可能之事,便移目天外,幻想偏偏。好在武當的鎮定功夫獨步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