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還是保持著散兵線的隊形,以快步走的速度壓了上去……
一排大大小小的火光又在遠處的城牆上面閃爍起來,這是直軍的步槍開火了。緊接著是十幾條火舌從各處的火力點噴吐而出。嗒嗒嗒的連續槍響好像是什麼催命的魔音一般,嚇得衝鋒中的國民軍官兵趕緊臥倒,各自尋找有利地形匍匐前進。慢慢朝前爬行,同時也以步槍火力還擊,試圖以火力壓倒對手的抵抗,再次發起衝鋒。但是直軍的火力現在遠在國民軍之上,哪兒有那麼容易被壓倒呢?這個局面不過是雙方不斷消耗鮮血的彈藥罷了。
看到自己的軍隊早已經失去了一往無前的決死衝鋒的勇氣,馮玉祥也忍不住吐了口吐沫,罵起娘來了:“孃的這樣的打法再有十天也拿不下陝縣這個吉世五怎麼也這樣不經誇呢?”
“大帥,咱們不能……”鹿鍾麟的聲音突然在馮玉祥耳邊響起,不過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能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馮玉祥扭過頭瞪了一眼站在身後的鹿鍾麟,罵了一聲:“孃的,你鹿瑞伯怎麼也這副熊樣了?”
“大帥,這河南現在是二虎相爭的局面,咱們不能把實力白白耗在這裡”鹿鍾麟跺了下腳,似乎是吐出了壓抑在心頭多時的肺腑之言。
“我知道是二虎相爭我要是不打垮吳佩孚這隻老虎,這河南的山山水水憑什麼給咱們?我的十幾萬大軍又上哪兒去籌集軍餉來養?就算在gcd那裡,我又有什麼說話的資格呢?”
馮玉祥有些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用血紅的怒目狠狠看了鹿鍾麟一眼,要不是看在鹿鍾麟是他手底下絕少有的智囊,這會兒大耳刮子就該抽上去了。
“大帥您沒明白我的意思。現在不是您和吳佩孚二虎相爭,而是您和胡景翼、鄧演達爭河南了吳佩孚已經是敗軍之將,不是覆亡就是北走山西,這河南已經沒有他站的地兒了。真正和咱們爭奪河南這塊肥肉的是國民黨左派的二十一師”鹿鍾麟噗通一下跪在馮玉祥腳下,哭喊著繼續進諫。
馮玉祥的神色微微好看了一些,不過還是沉著臉訓斥道:“瑞伯,你糊塗啊現在我們只有進不能退了。如果我們不趕緊打敗吳佩孚,這河南的地盤怕是就要被人家搶光了哪兒還有我們的份?”
“不我沒有糊塗是大帥糊塗了”鹿鍾麟爬了幾步,一把抱住馮玉祥的大腿,哭喊道:“大帥,你想想看,咱們憑什麼能到河南來刮地皮?還不是靠您手裡的十幾萬兵嘛只要您手裡有兵,他們總要劃出些油水給您的。要是……咱們的實力拼光了,就算抓到吳佩孚又能怎麼樣?頂多就是請您去武漢當個什麼委員養著罷了。”
這番話好似是醍醐灌頂,一下子就讓馮玉祥清醒了不少。現在這局面的又不是誰打死了吳佩孚這河南就歸誰的。要是那樣吳佩孚恐怕在淇縣夜戰中就全軍覆沒了。那些國民黨左派放虎歸山不就是為消耗自己的實力嗎?把自己消耗乾淨,他們好獨吞河南吧?
鹿鍾麟此時已經站起身來,湊近馮玉祥耳邊,低聲道:“大帥,河南之戰眼看就要結束了……咱們在戰場上得不到的就只能從談判桌上去爭了。而談判桌上面咱們能夠倚仗的也只有這支兵了”
“戰場上得不到的,談判桌上還能得到?他廖仲愷真就那麼好說話嗎?”馮玉祥皺著眉毛搖搖頭。
鹿鍾離沉沉一笑:“河南是我們和國民黨左派二虎相爭,而國民黨內卻是右派和左派在爭廖仲愷和鄧演達恐怕不僅是著眼於河南一省,而是整個國民黨吧?他們現在不過就是一師的兵力,靠著這些實力在國民黨裡面憑什麼去爭?只有拉上我們的十幾萬大軍才能和右派來個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