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芙蓉道:“你們怎麼還不進‘九子娘娘廟’裡去?其他人都在那裡?”
雪球忙伸手亂指:“他……他們都進去了,我是……咳咳……”
東咳西咳,只說不出個所以然,搔搔頭皮,拔腿就走。
赫連錘一把扯住,威嚇道:“到底搞些什麼玩意兒?說!”
雪球面頰脹成一月血色,差點哭出來,卻仍抵死不肯說。
帥芙蓉搖搖手道:“休對師伯無禮,放他自去。”
赫連錘一笑鬆手:“我早就看出雪球師伯的心思最複雜。”
雪球臉上又是一紅,急忙跑開,沒命價奔出數里,轉過兩三個山坳,方才稍定下神,喘了口氣,放慢腳步,回頭望望,臉蛋卻又紅得如同朝霞相似。
他垂下頭,嘀咕著,又走出一里遠近,忽聽前面山道傳來一陣“的答”馬蹄,間還應和著清脆如碎玉的鸞鈐之聲,他眼睛就不由一亮,臉上血色一直蔓延到腳踝,忙閃立道旁,烏黑大眼珠一瞬也不瞬的盯住前方。
只聽馬蹄鸞鈐愈傳愈近,雪球的眼睛也愈睜愈大,然後猛地一下,整個山坳都明亮起來,雪球只在心裡叫得一聲“啊呀”,便痴住了,連天在那裡、地在那裡都再也分辨不清。
馬背上馱著的白衣少女見狀不由粉靨輕紅,兩道夜墨凝成的眉毛微微一挑,秋水也似清冷的目光忽地集匯成劍,羊脂般的雙頰也隨之緊縮起來,她略啟櫻唇,啐了一口:“又是你!”
一夾馬腹,從雪球身邊掠過,疾馳而去,依稀丟下句:“不是個好東西!”
雪球楞楞的望著她包著如雲秀髮的銀絹頭巾消失在山坳之中,馬蹄、鸞鈐以及劍鞘敲擊鞍鐙的聲音卻仍在耳邊迴盪。
他怔了好半晌,才抖抖身體,清醒過來,暗道:“剛剛才見她上山,怎麼不一會兒又下來了?這個妖怪真是……唉,真是奇怪!”
他胸中不知怎地,竟蒙上了一股哀傷的情緒,好像天地日月星辰佛祖都隨著那妖怪一齊下山去了,他不由長吁短嘆,握著兩隻拳頭,猛摳胸口,好似要把它們擠出汁來似的,每到一處山坳,就忍不住�頭望望,覺得生命毫無意義。
第三回 九子娘娘果然會生子 漂亮小妞專愛揍男人
如此一步一頓的走到“九子娘娘廟”,只見那廟山門造得巍峨非常,門口立著一對金童玉女石雕,巧笑情兮,眉目生姿,卻不曉得是從那塊淨土來的。
邁入山門,迎面便是大殿,上供“九子娘娘”聖像,倒也寶相尊嚴,只是來往僧侶都有點獅虎模樣,橫眉豎目的看人。
雪球暗叫奇怪,忖道:“這些師父怎地如此兇惡?全不似咱們少林師父。”
拜畢神像,再往後走,只見殿後一條石板路,兩旁各有一排石造房屋,形狀甚是古怪,正不知有何用途。
再穿過第二進“註生娘娘”大殿,後面一個偏院,專供掛單和尚起居,鐵蛋等師兄弟就正坐在木屋前曬太陽。
怕癢鬼無喜一瞧他進來,便嘻著嘴笑道:“這不是來了?還怕人會搞丟哩。”
厭物無惡立刻呸道:“我看他是被那妖怪迷住了,卻等在半山腰送她下山。”
雪球臉又一紅,急忙分辯:“我那看見什麼妖怪?”
狐狸笑道:“哦,妖怪竟沒下山?那我們找她去!”
說著便欲起身。
雪球忙嚷:“她……她……她從另外一條路下去了。”
好哭鬼無哀搭下眼角,搖了搖頭:“那妖怪,說漂亮倒真漂亮,可惜……可惜是個妖怪。”
鐵蛋斜身倚在門邊,噗出一響屁也似的聲音,失笑道:“漂亮什麼喔?我看她卻像塊冰,一點人味兒也沒有。那天再遇見她,我可是連話都不願意跟她講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