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牙”、“舞爪”二將,但此刻眼見狄升畢竟是為了自己而捱打,心中過意不去,勒轉馬頭,冷冷道:“徐二少爺,好威風嘛?學會了‘如來神功’就到處欺負人?”
“舞爪龍”狄升本還未看清追逐本堡公主的野和尚到底是誰,灰頭土臉的翹首一望,立刻呆若木雞,心忖:“又是這個傢伙!什麼徐二少爺?又怎地被他學會了‘如來神功’?”
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只聞“獨角金龍”秦璜在農舍內道:“是琬兒麼?”
木門咿呀而開,秦璜大步走了出來,但見他臉頰消瘦,鬍鬚蓬亂,身上衣裳更縐得像只大布袋,昔日不可一世的雄霸氣概幾連半絲兒也不剩。
秦琬琬心下悽然,叫了一聲“爹”,便再說不出話。
秦璜原本還滿興奮,忽一眼瞥見鐵蛋站在旁邊,面容頓時結成堅冰,冷笑道:“這些日子,你倒過得挺逍遙嘛?”
愈看鐵蛋那副德行,愈覺惱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待上前廝拚。
秦琬琬心知父親決非鐵蛋對手,忙縱馬攔在二人中間,強笑道:“爹,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秦璜咬牙道:“‘魔佛’嶽翎害得我堡破家散,我非跟他討回這個公道不可!”
鐵蛋心想:“都來湊七月十五的熱鬧,今年的鬼特別多。”
又忖:“天竺番僧和姚廣孝、‘神鷹堡’都有勾搭,聲勢較往年更勝一籌,還好我功力大進,可助師父一臂之力。”
農舍內忽然傳出一陣女子呻吟之聲,秦琬琬不由秀眉微蹙,望向父親,卻見他面露喜色,搓著手道:“你姨娘就要臨盆了,但願她能生下一個小子,咱‘金龍堡’秦家便不愁後繼無人,總有一天能再逐鹿天下,問鼎中原……”
邊咕嚕不休,踱來踱去,竟似面臨生死關頭一般。
鐵蛋想起那日在北京,曾看見“醉花娘子”蘇玉琪光溜溜的挺著大肚子,此刻耳聞呻吟不斷,自己的肚皮也不禁跟著疼痛起來,尋思道:“等下撐破了肚皮,可不知要怎麼縫?真個是慘極了!”
正痛不欲生,卻聽蘇玉琪猛發一聲慘叫,便突然沉寂下去,鐵蛋暗喊:“糟糕,死掉了!”
一陣雄壯的嬰兒嚎啕已緊接著自屋內傳出。
泰璜歡喜跳腳不迭。
“是個男的?我秦家終於有後了!”
拔腿奔到窗外,疊聲催促屋內使女快把孩兒抱出來瞧瞧,還不斷慰勞似的嚷嚷:“娘子娘子,如今你可算是正宮皇后了,這些年真苦了你了,娘子……”
不料屋中之人卻一逕磨蹭,急得秦璜開聲大罵,好不容易才見一個媽子慢吞吞的捧出一團絲綢。
秦璜七手八腳的接過,揭開綢面一看,滿臉喜色倏然分裂、闔攏了好幾次,漸漸變作一種疑慮、焦躁、愁悶混雜的表情,最後竟至發起抖來。
鐵蛋眼尖,早見那娃兒生得麵皮黧黑,又胖又壯,心想:“這小子長相倒好,難怪‘獨角金龍’高興得抱不住哩。”
只見秦璜抖了好一會兒,突地喝道:“薛聳、狄升,過來!”
“舞爪龍”狄升已知不妙,嚇得跟條毛毛蟲相似:“張牙龍”薛聳本在農舍另一邊守望,根本不曉得大禍臨頭,施施然跑來,一躬到地。
“堡主有何吩咐?”
早被秦璜一掌打了個滿地滾,又搶上兩步,一把揪住狄升衣領,切齒道:“老夫派你們兩個伺候那賤人,你們卻背地裡勾搭起來給我搞什麼把戲?”
狄升直勁求饒。
“那都是娘娘的指派,小人那敢不遵?堡主明□,實不幹小人的事,何況這孩子的生父,此刻就在眼前……”
秦璜又猛發一陣抖,結巴道:“誰……是誰?”
狄升一指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