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整衣裳,啟開一隻擱放在隱秘之處的大箱子,取出一疊紙頭,揣入懷中,低罵聲:“成天盡吧這種討厭勾當,真不曉得活著有什麼意思?”
吐口口水,一步一歪的扭出秘室,闔上暗門,這才拉開外間土屋的木門,跟隨那堡徒而去。
鐵蛋一扯無哀。
“咱們也去看看。”
兩人躡手躡腳的出了秘室,站在土屋視窗向外偷窺,只見一群群“飛鐮堡”徒正由各方湧向大廳,原本平板呆滯的臉上,竟都掛著興奮異常的樣相。
“鬥垮那幾個王八崽子!”
激亢的語聲匯成一股巨浪,直朝大廳滾滾捲去。
鐵蛋、無哀等到人群快過完了,才偷偷溜出土屋,逮住兩個綴在最後的堡徒,揉爛泥一般的把他們弄癱在地,匆匆換穿上衣帽,低頭追上前面人眾,走入大廳。
但見廳內一片灰海,密密麻麻的不知有多少人頭浮動,馬功高高突起在上,奮拳戟臂,口沫橫飛,說得甚是憤慨:“咱們‘飛鐮堡’縱橫江湖十餘年,何曾受過今日這般奇恥大辱?大家眼睛雪亮,必定知曉問題出在何處,不用我再多說!”
成千上萬只嘴巴立刻亂糟糟的轟響起來:“都是馬必施那個笨蛋!把咱們的臉都丟光了。叫他滾下堡主之位,換個有辦法的當當!”
鐵蛋從人縫之間望去,只見馬必施和“飛鐮四雄”正垂頭喪氣的站在“公正平等”的匾額之下,恍若幾隻待宰的羔羊。
一干中年堡眾雖仍團團把堡主圍在中間,但一個個眼神閃爍,顯然已有些舉棋不定。
鐵蛋暗道:“當初馬必施追殺師父之時,有沒有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一方面暗感震慄,另一方面卻又覺得興味盎然,不知這些人爭來咬去究竟是為了什麼。
又聽馬功更激亢的叫道:“雖說此人是我親生父親,但為了‘飛鐮堡’的聲譽和前途,我實在無法隱忍不言,總要想個計較出來才是。”
上萬堡眾又鬨然附和:“好個‘鐵面無私’,這才是咱們‘飛鐮堡’的第一條好漢!老的滾蛋,小的上臺!”
鐵蛋、無哀正被吵得頭昏,忽見左首人叢紛紛側身讓路,一隊年輕堡徒抱著無數金銀器皿、皮袍綢緞走到馬功站立的桌子前面。
馬功眼神一凝,驚訝萬分。
“這些都是從‘四雄’房裡搜出來的?”
那隊堡徒齊聲應“是”,邊將手中物事舉得老高,好讓每一個人都能看見,邊道:“好東西還多著呢,都藏在床底下、地窖裡,等下大家自己前去看看,包管你們一輩子都沒見過。”
當下群情譁然。
“咱們一年到頭苦哈哈的,只有一件單衣,這幾個王八崽子卻把好東西藏起來自己用?”
爭相圍擠上前,若非忌憚“四雄”身手,早已拳腳相加。
原本環繞四周的中年堡眾也面露不豫之色,漸漸往旁散開,雜進了年輕堡徒之中。
“伏風太保”令狐超面容痙攣了一陣,忽然大聲道:“咱們當年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多比你們享受一些,又有什麼不應該?”
大夥兒不由暴怒如狂,指著廳上匾額嚷嚷:“本堡的堡訓是什麼?你們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今日非給大家一個交代不可!”
“困火太保”尉遲絕再也按捺不住,厲聲吼道:“當年咱們拚命沙場、血戰天下群雄、冒死創立本堡之時,你們這些東西卻都在那裡?如今有什麼資格在咱們面前大呼小叫?”
只見他神情怖厲,威猛難當,竟稍稍遏住了眾人奮激之情。
馬功嗔目喝道:“你們恃功而驕,倚老賣老,須知本堡創立之宗旨,最容不得你們這種人!”
“覆海太保”東方厲冷笑道:“那倒要請間馬少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