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東海,自己可不真成了乘龍快婿?
丁昭寧得意洋洋,嗓音大振,直有張翼德喝退江水之豪勇。
“正穴所在之處,砂水必翕然從之,後有高峰,前有明堂、案山,左右兩砂緊護,氣勢磅磺雄揮。”
邊說邊用樹枝亂指,他一指,眾人便一看,愈看愈覺此地具有龍穴之象。
“大家再朝西瞧,那條泥巴溝子是什麼東西?可能正是將來引水流經皇城的河道。依堪輿之說,水必自幹方流入,巽方流出,幹在西,巽在東南,大家看!這條泥巴溝子,是不是從西來,朝東南走?它往這邊,好,又往那邊,一點都不錯!就是這樣,可見龍穴必在這條曲流的範圍之內!”
丁昭寧一席滔滔宏論,說得血脈賁張,雙目噴火,把王元叔都聽得一楞一楞,只見他猛個將樹枝倒翻,雙手各握一根叉尖,卻以叉柄指地,東劃劃,西比比,口中唸唸有詞,身體更陀螺般左右亂滾。
不僅“金龍堡”眾屏氣凝神,不敢發出絲毫聲響,連鐵蛋等人都眼睜睜的望定那根叉柄,熱切期盼地龍龍首的出現。
但見丁昭寧已快腐爛的肥胖面頰忽而鼓脹如球,忽而胡亂抖晃,齒關扣擊,渾身發顫,手中叉柄旋風也似朝四下亂探,猝然“哈”地一聲大叫,指定一塊地點。
“就是這裡!往下掘三尺,有一個小�頭顱般大的土球,即是地龍口中的龍珠……”
秦璜不等他說完,一揮雙手,“金龍堡”眾立刻全部奔上前來,鋤鏟齊下。
王元叔見他說得如此肯定,一方面暗暗欣喜自己馬上就可以脫身,另一方面卻又止不住酸意直衝,笑道:“丁師傅果然高明,今日立此大功,將來秦堡主摑取天下之後,即不封你做‘一字並肩王’,也必封你‘護國大法師’。”
卻見丁昭寧雙目無神,額上直冒冷汗,如同著了魔一樣。
忽聽“金龍堡”眾發出一陣喊叫,爭相後退,接著便見地裡噴出一根大水柱,淋得大夥兒渾身透□。
丁昭寧打個寒噤,回過神來,更加冷汗狂流,跌足道:“唉呀糟了,挖到龍尿泡了!”
秦璜怒不可遏,兩步欺近,抬手一掌,打得丁昭寧在龍尿中滾了一轉,再一腳踏住他胸脯,喝道:“你膽敢開老夫的玩笑?想必是不耐煩再活下去了!”
丁昭寧掩面嚎啕,哭聲直若殺豬。
“我實在不懂!是你逼我的!你活該!”
秦璜面泛黑氣,本欲一掌擊落,但轉了好幾下念頭,卻又忍住,冷笑道:“你少裝了!
起來,再給我慢慢的探。“
丁昭寧又痛哭了一回,終究拗不過這“獨角金龍”的頑固腦袋,重又撿起樹枝,有氣無力的朝地上亂戳,愈戳愈向北方走來。
王元叔笑道:“小心小心,別戳到龍鞭了……”
一語未畢,卻聞那堆巨木後頭“喀喇”了一大響,竟彷佛是地面裂開之聲,丁昭寧一驚鬆手,樹枝跌落,又引發了一聲異乎尋常的“轟隆”。
大夥兒聽這兩響蹊蹺得緊,俱皆面無人色,相顧愕然。
秦璜咦道:“莫非真是龍探頭了?”
雙掌護胸就往前走。
“金龍七將”忙叫:“堡主小心!”
叫歸叫,只沒人搶上前去。
丁昭寧楞得一楞,托地跳起半天高,拍手大笑。
“對了對了!這回可對了吧?咱‘萬事通’就是萬事通,還會有假的?地龍呀地龍,快把頭伸給這位秦堡主瞧瞧,免得他又說我騙人!”
王元叔這次可不甘落人後,搶著嚷嚷:“我看見龍氣了!就在那堆木頭後面,一點也沒錯!”
泰璜益發小心,提起全身真力,繞著彎子,慢慢走到背面一看,那有半條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