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大喊出來。
嬴政揮手讓這手持信件的侍衛退下,目光冰冷的直視徐姚。“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麼嗎?”
她很明確的回道:“我只知道……呂不韋收到你這封信,他會死的!”
“是嗎?”他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
“嫪毐叛亂後已經罷除了他的相位,為什麼你還要這樣緊緊相逼呢?”
“哼!……他以為寡人遠在咸陽,就不知道他的情況嗎?這幾年來,各諸侯國的賓客使者絡繹不絕去他府上拜訪,有的國家還居然邀請他出使丞相一職。他不自悔過,非寡人所能容也!”
呂不韋出任秦相國之位十餘載,在朝期間大權在握,門客滿朝。近些年來,嬴政掃清了嫪毐的餘黨,但呂不韋的勢力仍未完全清障。他仍然那樣聲名遠播,德高望重。家中日日賓客滿堂,讓收到訊息的嬴政極為不悅,如果呂不韋真的要謀反,恐怕會比嫪毐叛亂來的更加有威懾力,所以嬴政選擇了先發制人。
“培養你那麼多年的‘仲父’,你也怕他謀反嗎?你為什麼這樣多疑,沒有呂不韋助你父王登上秦國王位,哪有你嬴政的今天!你剛才的書信寫的太絕情了,難道你不清楚,他收到這封書信的後果嗎?”徐姚義憤填膺的說著,不管出於哪方面的因素,呂不韋對嬴政都是有恩的。嬴政不會不知道這封書信送出去的後果,除非他就是要那樣的結果……
她很激動的在旁邊勸說著,可嬴政並不理會她這些言語。
“如果他因為這封信死了,你會做何感想?”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追問道。
“厚葬!”
“你!……”徐姚一時無語了,看來嬴政是下定了決心,王者的道路上,他眼底容不得半點沙子。
嬴政翻看了一下竹簡,抬頭又望向徐姚。“看來你很關心呂不韋的事情!”
不是她關心呂不韋,而是世間流傳嬴政是呂不韋與趙姬的親生兒子,她擔心真如傳說中的那樣,那不就成了兒子逼死父親嗎。
“如果呂不韋是你的親生父親呢?……”她真不希望嬴政將來後悔。
此刻她的話語已經被一陣器皿的破裂聲所打斷。嬴政憤怒的拍案而起,那恐怖的力道讓桌上的竹簡都散落在地。他胸前的起伏越來越大,嘴唇卻抿得緊緊的,久久不曾發言。很多年前,他也曾無數次問過母后,自己到底是誰的兒子。但趙姬給他的答案一直都是肯定的,他是秦莊襄王子楚的兒子,是大秦嬴氏王族的血脈。雖然他也質疑過,但現在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他現在是秦國的國君,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不管生父是秦莊襄王子楚,還是仲父呂不韋。他都不會讓他們失望,他要秦國在他的手中統一天下。
徐姚俯身拾起散落在地的竹簡。嬴政這樣的反應,她心裡也不是滋味。
對秦王這樣的問話要是換作其他人,早就該推出去斬首了。嬴政好好的剋制了一番,平復了一下情緒,輕籲著氣緩緩說道:“黎雅那邊……寡人自會去探望的,你先回去!”
“政,我現在和你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呂不韋對於嬴政是個重要人物,對於太后趙姬也是何等的重要啊,那是她愛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的人。
“寡人的這些事情,不用你來插嘴!出去!——”
“你……”看著嬴政那目光中燃燒的一簇簇火焰,她感到很失落,為什麼他就偏偏聽不進自己的之言片語呢?
怔愣了片刻,徐姚輕聲嘆道:“嬴政,你處理事情的方式,真的很冷酷無情!”
桌面又是一聲巨響,嬴政怒喝一聲:“趙高——”
殿外的趙高聽聞大王的叫喚,倉惶的跑進殿內,惶恐的回道:“小的在!”
“送她回宮!”嬴政極不耐煩的揮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