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抬頭望四周,麵皮上頗有一番緊張之色。
李綵鸞便道:“你做這樣子給誰看?怕貓的老鼠似的,偏生的小鼻子小眼,倒合了你這副賊似的神態!你看看姐姐身邊的綺霞,都是身邊使喚的丫頭,你怎麼就不能學學人家那一半的大方!”
小丫鬟雪白的臉蛋湧出一股血色,纖長的手指緊緊絞到一起,咬著唇半天才道:“小姐,奴婢只是有些擔心。那李護衛固然沒用,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這一走,熟悉他的人難免都會問是怎麼回事。今中午的事情又有不少人看見,誰說因由的時候多嘴說出去什麼,難免會帶累小姐。別人倒也不怕,不是那個睿親王殿下也在靈安寺後崖麼,萬一傳到他耳朵裡……”
“或者不小心被老爺夫人知道,那女子畢竟是個公主,小姐您金枝玉葉的,萬一因此受些委屈……委實不值當啊……”
李綵鸞臉色變了,出神了半晌,道:“你說的不錯。方才我光顧著生氣了,倒沒想到這些。你出去,把今日一起回來的人全叫過來,本小姐要親自囑咐他們。”
李綵鸞看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一眼,心想這丫頭雖然長得不甚令人滿意,心眼子倒挺多。
幾乎在李綵鸞警告完眾人的同時,五花大綁的李世元就被黑虎送到李相國的面前了。
聽到睿親王的親衛面無表情一一述說出李世元的所作所為時,李士彥的老臉青色洋溢,與李世元灰白頹喪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
李士彥叫過廳上的僕人,氣急敗壞道:“立刻叫夫人和二小姐上這裡來!”
那僕人屁滾尿流地跑了,親衛黑虎被請坐在廳側的一張梨木椅上,拉平了衣襟,慢悠悠喝茶。
“李大人,請不要著急。我們殿下說了,這些不過是那罪人的一面之詞,殿下自然不會偏聽偏信。把人送過來就是因為相信大人的為人,還請大人秉公處理,問清楚是非因緣之後,本人自然會向殿下如實稟報。”
“多謝,累得黑侍衛您跑這一趟,本官實在是很慚愧啊!”李士彥臉色僵硬地一拱手,苦笑不已。作為父親他豈能完全不知道女兒的秉性,就因為如此,他才敢肯定女兒能幹出這事。要是平常也就罷了,怎麼偏偏叫以剛正嚴明著稱的睿親王碰見呢。
“呵呵,好說,好說。”黑虎人長得憨厚,皮笑肉不笑倒不顯得刺眼。
獨孤夫人和李綵鸞都到了廳上。稀裡糊塗見過黑虎以後,李士彥忽然怒目一瞪,手掌拍案,指著李綵鸞的鼻子道:“孽障!你說你今中午幹了什麼好事?為何那李世元說受你指使暗算了嘉平公主呢?!”
這話兒說的巧妙,“為何李世元說”,而不是“為何你這麼做”,聽起來似乎一樣,可裡頭的道道就大相徑庭了。黑虎不動聲色抬了一下眼皮,看著怒髮衝冠似乎真的痛心疾首的李相國,不禁微微一笑,心想果然是個老狐狸。
獨孤夫人一呆,登時嚇得要哭出來。一邊顫抖著手扯著李相國的衣袖一邊說:“老爺啊……不可能啊……綵鸞哪裡有這麼大的膽子?定是……定是那李世元……該死的混賬玩意兒不知為何背主誣告!老爺,你可不能受了外人矇蔽啊,你可得替咱們閨女做主啊!”
相比母親的慌張無措,李綵鸞吃了一驚,倒沒有那麼驚惶。心想多虧那小丫鬟提醒,手下人的嘴巴都封嚴了,無憑無據的也不怕他們查。
拂袖跪下以後,仰著頭坦然道:“爹,女兒沒這麼做過。爹,您告訴女兒,是誰給您說的?”
李士彥一甩袖,轉過頭不看她的臉:“你這孽障!是李世元給睿親王殿下說了,你還不速速解釋清楚?!”
黑虎放下茶杯,站起來一抱拳:“李小姐,本人奉殿下之令來此。倘若小姐有冤屈之處,不如直接給本人說。”
李綵鸞仰著頭,大眼睛一瞬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