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弩箭從繡樓方向不間歇地襲來,驚慌失措的無辜路人多有中槍,哀嚎與鮮血充斥著現場,誰也沒想到祥和歡樂的端午節日竟成了自己的忌辰!
靜君心中不忍,熱血上湧,鼻尖都冒出汗!
舒卿哲拳頭攥地嘎嘣響,鷹隼一樣的眸子閃過痛愧之色!
“這群畜生!”
鮮血遍地,伏屍數名,場地漸漸空曠了,十來個精壯的黑衣男子手持弩箭出現在擂臺四周,武館除了被射死的人,其餘人等逢此天降災難已經退回館中,大門緊閉!
一個修長挺拔的青袍蒙面男子出現在眾黑衣人之後,氣勢不凡,矯矯不群。手持一杆黑鐵紅纓長槍。看來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槍就是他刺出的!
一行人圍成一圈,慢慢壓縮陣線。
現在舒卿哲面臨最艱難的抉擇,第一是留在這兒,死戰到底,敵我眾寡懸殊,過程絕對是九死一生;
第二是帶著兩女跑出去,外面無遮無擋,射程既快且狠的諸葛連弓弩也定會將他們三人射成篩子!
死無全屍,逼入絕境!
靜君腦子嗡嗡響,腦門上滾落豆大的汗珠!她咬緊唇,像下定了什麼決心,忽然以牙咬住劍刃,快速翻手脫衣。舒卿哲訝然地看著妹妹。
靜君脫下內穿的一件黑色馬甲,二話不說罩在朝霞郡主身上,低聲說:“這是西域雪山黑金蠶絲織成的護身寶甲,刀槍不入,等會兒無論如何,你一定要保住性命!”
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舒家絕對不能揹負朝霞郡主的死!不能擔當兩國交惡的罪名!
朝霞怔怔的看著靜君,像從來不認識她似的。
舒卿哲渾身發抖,吞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他的心在滴血,卻明白妹妹做的是最正確的抉擇!傾巢之下無完卵,寧肯犧牲他們兩個,也不能拖累整個舒家!
“戎昭將軍,朝霞郡主,你們孤立無援,逃生無望,不必再負隅頑抗了!”外面傳來冰雪一樣清寒的聲音,說話的正是那個青袍蒙面男子,他氣定神閒,語調慢條斯理,視現場的血腥肅殺如自己悠閒的庭院:“戎昭將軍,你在邊境殺我蠻國族人無數,在下受大將軍項沐洲臨死所託,必要斬了你和睿親王趙弘的項上人頭用以作為祭奠!朝霞郡主,你在這鮮豔明媚的年紀就要殞身,九曲黃泉之下,要怨就怨為什麼這時候偏偏和戎昭將軍在一起吧!”
朝霞郡主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舒卿哲。
舒卿哲一口老血都要生生噴出!
靜君渾身冰冷,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卻忽然間醍醐灌頂,看著朝霞快速說:“他不先殺人,而是說這通廢話,顯然是挑撥離間!我們現在不戮力同心,只能全部慘死在小人之手!”
朝霞不由自主看向穿在自己身上的黑色護身馬甲,一時猶豫不決,又咬住了唇。
舒卿哲鐵青著臉,不敢看朝霞懷疑的目光,眼看敵人逼迫越近,生死置於一線,忽然心思神轉,提氣暴喝一聲:“仁德武館的人聽著了!在此受難的乃是大魏朝霞郡主與本國的戎昭將軍!你們現在旁觀避禍,日後追究責任必定牽連滿門!本將軍已經發出求救煙火,一時半刻間睿親王殿下必定親自來援,爾等還不快快出來戴罪立功!”
這一聲暴喝聲震數里,想必附近的居民都聽得清清楚楚,仁德武館想抵賴都不成了。
青袍人一怔,微微一笑:“戎昭將軍果然機智,不過一群烏合之眾,又能苟延殘喘到幾時。便讓本人的長槍來看看你的命硬與否。”
靜君驚愕地看著哥哥,舒卿哲面露痛苦卻倔強的神色——倘若只有他自己處在這個場地,他絕對不會像現在累及他人性命——低聲快速說:“這種情況下朝霞郡主更不能死。靜兒,倘若仁德武館大門敞開,你一定要帶郡主躲進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