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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器人,頹成了一片黑暗。

是他又怎樣?於佑和停住手,手機順著指尖滑下,摔在地板上,清脆的聲響,迸裂了什麼。痛,逐漸清晰。

很久沒有畫過單幅的作品,回國後就一直在畫漫畫,也許是內心深處童心未泯,也許是很想沉浸在構造故事的快樂中,總之,漫畫讓他重新有了創作的慾望,而不是一拿筆就浮現出窗戶,巴黎,血。

現在用炭筆在雪白的畫紙上勾勒著,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畫什麼,會畫出什麼,只是突然心頭有東西潮熱地湧動,很想畫,很想把它表現出來。

只有動作,沒有聲響的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當猛然驚醒的看到畫紙上的影象時,於佑和突然停住,手一緊掐斷了炭筆。

畫紙上呈現著一個男子的容貌,雖然還只是大致的輪廓,但大大的眼,完美的雙眼皮,高聳的鼻樑,甚至笑的時候臉頰上浮現的酒窩都以令人驚歎的清晰感昭示著他是誰。

騙得了自己,騙不了自己的心。

於佑和的心慢慢的抽痛,他取過布遮住那張臉,脫力地縮到椅子上。

夏松蔭來到於佑和的畫室門前,卻沒有再向前把自己暴露在可能被看見的位置。

打定的主意,只想看看他,並不想去打擾。在尚能保持隱秘的位置上,探頭向裡看,還是依舊的畫夾擺了滿處,桌子上雜亂的放了些畫紙和素描筆,玻璃門後的米色布簾放下了一半,遮住刺眼的陽光。

發現於佑和並不在,夏松蔭有些失落,卻也有些高興。這次沒看到,至少還可以再次說服自己來看他。懷著難以言說的心情走近玻璃門,他靜靜地站在那兒,凝視著於佑和留下的每一點痕跡,像吸著新鮮的空氣一般渴求。

突然發現玻璃上映出了一個影子,不知何時有個人站在自己的身後,竟沒有察覺。猛然回頭,果然是他。

夏松蔭和於佑和之間的空氣彷彿一盆巧克力汁在逐漸凝固。“進來坐坐吧。”於佑和閃躲著目光開啟了門。

夏松蔭踏進畫室,他象上次一樣繞過桌子,靠在桌沿上。轉頭,身旁支著一副畫,蓋著長長的黃絨絲布。

“冷水,熱水?”還是那個白瓷杯子,握在了於佑和手中。

“這次要熱的。”夏松蔭盯著於佑和背對他接水的身影,削瘦的肩,頭髮短短的,微微蜷曲。淺領的休閒服上露出纖細的脖子,這樣看他,有點象高中時的同伴,年輕的羞澀。

杯子遞過來,熱氣也蒸騰了起來。兩人在一交一取間觸到對方的手指,俱是心頭微振。

“找我?”

“恩,來看看。”

兩句話後又是沉默。夏松蔭覺得手中的杯子越來越沉,也越來越燙手。而於佑和略低著頭,保持著有點茫茫然表情,看著讓人心疼。

“佑和,我愛上你了。”沒有什麼比說出心裡話更讓人舒服的事情了。

於佑和吃驚地抬起臉,不知是因為他的話還是因為他的坦白。他搖搖頭,“我並不值得你愛,在巴黎上學時我有一個女朋友,在一起一年多,她對我很好,可是我跟她說分手,後來她從我們的房間跳了下去,死了。”

夏松蔭卻沒有吃驚,“這不是你想要的,我知道,後悔而無能為力的滋味我嘗過。”

“不,你不明白。”於佑和痛楚地皺起眉,“之後我幾乎崩潰了,腦子裡亂七八糟,就象不在這個人世上。”他撩開左袖,擼到肘關節處,在手腕和手肘之間蜿蜒著幾道細長的傷疤,已經泛著灰白,卻依然醒目。

“這是我自己用刀劃的,我離瘋就差一步,一步而已,可,你看,就象這傷疤一樣,心上的傷疤永遠都在,不會好了。我是個心裡不健全的人,沒權利愛,也不值得被愛。”

你在折磨自己,於佑和!夏松蔭的心突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