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還有出路,還可以嫁個好人家,失寵的姨娘只好半妾半婢地在陰溝裡憋屈一輩子。
何姨娘一面小心翼翼地提著裙子往階下走,一面在心裡暗咒:那文氏半邊身子都入了土的人,居然敢給她來這一手,看她將來怎麼收拾她那兩個小崽子!一個是女兒,一個是病秧子,都成不了氣候,這二房嫡子的位置,還得由她肚子裡這個孩子來坐,她是決不會拱手讓人的!
雖然很少打交道,何姨娘心裡也清楚,林蘭馨並不待見她。她們那些太太奶奶,個個都自以為高人一等,哪有眼角瞧得起做姨娘的?三少爺不過寵幸了嬌杏幾次,還沒說收房呢,就被她明裡暗裡整得人都瘦了一圈兒,真是心眼比針尖兒還小,醋汁子裡泡出來的醋婆娘。她也不想想,她相公能一輩子只守著她麼?抬舉自己的陪嫁丫頭,總比抬舉外路人好,這個道理都不懂,虧她還整日在人前高談闊論地賣弄她那點見識。
心裡不停地譏嘲,臉上卻打點起再真誠不過的笑容,走到林蘭馨跟前微微躬身道:“三少奶奶萬福。”
“你有了身子,就別講究那些虛禮了”,林蘭馨只瞟了她的肚子一眼,就越過她重新看向院門處。
何姨娘陪著笑問:“三少奶奶是在等三少爺下學吧,你們可真恩愛。”
林蘭馨沒回話,何姨娘嚥了口唾沫,繼續自言自語:“還是三少爺真心向學,不像我們二少爺,睡到日上三杆才去,最多不過一個時辰又回來了,根本只在國子監點個卯。”
林蘭馨還是不接腔,何姨娘再也寒暄不下去了,一咬牙,索性直接道明來意:“俞姑娘今兒到我們院裡來了,二少奶奶還留了午飯呢。”
林蘭馨這才開口問:“她來做什麼?”
何姨娘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有點奇怪,她明明跟三少奶奶走得比較近的,前幾天不是才一起出去過嗎?怎麼今兒到了咱們院裡,只在二少奶奶房裡待著,竟不去看三少奶奶。我就想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是早點解開的好,姐妹一場不容易,您說是不是?”
林蘭馨狐疑地看著她,這個女人決不可能真為關心她和俞宛秋的姐妹情誼而來,那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何姨娘側耳聽見西廂文氏的住處好像有了動靜,決定快點把話說清楚了好走人,遂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道:“像我這種出身低的,給人做姨娘是沒有辦法。俞姑娘可是官宦之後,要是著了人家的道兒,最後弄得跟我這種人一樣,那就太可惜了。我見奶奶和俞姑娘交情好,特地前來提醒一聲,沒有別的意思……”
說到這裡,院門外已經響起來了家僕的迎候聲:“三少爺回來了。”
何姨娘忙斂衽告退,林蘭馨倒坐在鞦韆架上發起呆來,竟忘了起身去迎接她的相公。
這天黃昏,要去山水園的林蘭馨在半路就停住了,因為她在繡房外見到了俞宛秋的丫頭紋繡。
聽到敲門聲,薛凝碧忙把雙面繡藏在櫃子裡放好,這才示意俞宛秋可以開門了。
林蘭馨一進來就打趣道:“是不是躲在屋裡說我的壞話啊,聽見我來了就心虛,半天不開門。”
俞宛秋斜了她一眼:“是你心虛吧,不然好端端的,為什麼疑神疑鬼?”
“死丫頭,虧你還好意思說!你今天去了我們院,在那裡逗留半天,還留下來吃了午飯,居然都不去瞧瞧我,真不夠意思。”
林蘭馨伸手過去要揪耳朵,俞宛秋趕緊捂住,卻不料胳肢窩又捱了襲擊,一時沒防,笑得喘不過氣來,斷斷續續地喊著:“你說就說,幹嘛動……動手動腳。”
林蘭馨趁機敲打她:“我動手動腳怕什麼,要被男人動手動腳你就慘了。”
這話若在平時講,只是一句稍微放肆了點的玩笑,但放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