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呢?
話雖這樣說,他們心裡都有數,那樣的寒冬,一個會游水的大男人跳進河裡也凶多吉少,何況一個根本不會水的姑娘,那是必死無疑的。至於為什麼一直沒找到屍體,他也認為是沉到河底了,棉襖吸了水很重,河裡又有水草,一旦纏住,一年半載都浮不起來。
現在親眼看到姑娘好端端地坐在店裡,別說蘭姨,連他都鼻酸,回想當日世子遇險,姑娘縱身一跳時,自己多半也抱著必死的心吧。
聽到姑娘召喚,他進去後立刻跪下道:“姑娘高義,不只長生,安南王府每個人都銘感五內。”
俞宛秋先說“請起”,然後輕輕嘆道:“我也是不得已,就像有人被毒物咬了。只好斷臂求生一樣。我當時如果留下,兩個人都沒有活路;我跳了,或許還有一點獲救的希望。”
“不管怎樣,世子的命是姑娘救的,姑娘他日若有差遣,長生願赴湯蹈火為姑娘效力。” 戚長生面色端凝,鄭重承諾。
俞宛秋笑著說:“真的呀,現在就有個要你效力的機會,你可別推辭。”
“姑娘請吩咐”,戚長生抱拳為禮。
俞宛秋便說出了自己的請求:“其實很簡單,不用你‘赴湯蹈火’,只要你不洩露我的行蹤就行。”
“這……”戚長生猶豫了。
從感情上講,他希望世子能放下心裡的包袱,不要揹負著姑娘的“死”,讓自己一直活在痛苦中。但從理智上,他又很清楚,世子現在的狀態,其實是最利於一個人成長的。世子在回程途中,後來又兩度遇刺,新帝根本容不下安南王府,尤其容不下世子。兩邊終有一天會徹底撕破臉,世子需要這種從恨意中衍生出的力量,來讓自己變得強大,以對抗強大的敵人。
俞宛秋觀察戚長生的反應,知道他已經動搖了。而她以後能不能安定地生活,就要看戚長生肯不肯配合,於是拿出前廣告人的功力,向他陳述了數點理由。真正打動戚長生的說辭是:“我不是不想跟他一起,而是時機還不成熟。這裡不比上京,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傳到太妃耳朵裡,到時候她會怎麼對付我?又會怎麼對付你家世子?”
戚長生已被打動的心又變得有點不以為然了,因為,太妃是世子的奶奶,她怎麼會對付世子呢?
可俞宛秋接下來的話讓他再次陷入了沉思:“聽說你們王府裡,總有名門千金前來做客,有的一住數月,太妃是什麼意圖,不用我說大家都明白。世子沒跟我在一起,你家太妃還肯讓他們慢慢培養,不會逼世子馬上做出決定。如今我又‘死’了,世子沉浸在哀傷中,太妃更不好意思逼了,至少這半年,甚至一年,世子都是自由的。一旦我‘死而復生’,沒準你家太妃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給某位千金下聘,不顧世子的反對擇日完婚,逼著他入洞房。你說怎麼辦?”
戚長生笑辯了一句:“就世子那脾性,誰能逼他入洞房啊。”
俞宛秋道:“就算不能,那位世子妃總是明媒正娶的吧,哪怕你家世子一輩子不碰她,她也是世子的原配夫人。世子又不能納妾,我和他,這輩子才真的沒指望了。”
戚長生聽了這番話,終於點頭應允。
因為這番話表明了一個訊息:姑娘是想嫁給他家世子的。只是怕出現的時機不對,惹急了太妃,拿出奶奶的威勢硬是給世子配上一門婚事。若跟太妃硬扛上,吃虧的只會是世子,這婚姻之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妃作為奶奶,王府的大家長,是有權為他做主的。世子若不從,便是不孝。
可戚長生只能保證自己不說,又堵不住別人的嘴,他把這層疑慮說出來,俞宛秋告訴他:“你放心,我最遲後天就會離開南府,除了你。這裡並沒有人知道我來過。”
嫡母留下的房契中,另一家店鋪也在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