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發現國庫虧空得如此厲害,他又愧又急,一病不起。
**梁孝帝又想罵人了,民部是多大的衙門,又不是隻有沈鵬和陳矜兩個人,銀錢登記造冊等具體事宜也不是他們做的,自有主事主薄書吏等人從旁協助,每記一筆帳,多少雙眼睛盯著,怎麼搞鬼?
真正有可能搞鬼的,只有郭定祺和梁佑成兩個人。
衛州府被叛軍圍攻之際,民部最是忙亂,一面要採買物資、派發軍餉;一面要接受各方捐款,每天拿著對牌的人川流不息,進出帳目無數,作為最高主管的郭定祺和梁佑成二人,因此進出國庫數次,也給了他們作案的時間和機會。
梁孝帝差不多把那張摺子盯出個窟窿來,第三次宣召郭定祺的人還是沒有音訊,他緊握著拳頭想:是不是真以為他必會念著已逝母后的情面,不捨得抄掉母舅的家?
努力平息住洶湧的怒氣,他朝外面喊道:“阮祥,你派個人去威遠侯府把沈鵬父子叫來。”
也許是對所謂的至親太失望吧,他忽然想見見這兩位已被他疏遠多時的“國戚”。
雖然早就罷免了這對父子的職務,但他對沈鵬會虧空國庫一事還是持懷疑態度的。
這人在皇位爭奪戰中搖擺不定,明裡支援他,暗裡又巴結壽王,這讓他很難堪,很不恥,但平心而論,沈鵬的所作所為離背叛尚有一段距離。朝中類似沈鵬這樣兩邊不得罪的“不倒甕”還有不少,他獨獨不能容忍沈家,只不過因為沈湛是他從小的伴讀,他自認和沈湛有十幾年的情份,沈湛連同沈家都該是最堅定的“太子黨”才對,滿朝文武,甚至他的父皇也肯定是這麼認為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不能容忍沈家有左右逢源的想法。
時過境遷後,再回憶當初,他也覺得自己的反應過激了,沈鵬任民部上卿五年,雖無大功,亦無大過,起碼不會像他舅舅和弟弟這樣虧空國庫。沈鵬膽小拘謹,明哲保身,且喜沽名釣譽,恰是先皇認定的民部上卿該有的品質。
沈鵬和沈湛驚疑不定地走進睽違半年之久的紫極殿,他們雖賦閒在家,朝廷的動向仍然隨時打聽著,知道皇上最近脾氣差得很。他們本就是遭了皇上厭棄的,這時候宣進來,不會是要他們做出氣筒、替死鬼吧?
同人卷 第二百七十七章沈氏父子
“沈公別來無恙?”
這句開場白讓沈鵬緊繃的神經稍許放鬆了一點。
雖說眼前這位穿黃袍的男人算是他的侄女婿,他可不敢以長輩自居,保持五體投地狀,很恭謹地回道:“蒙陛下天恩,微臣賤軀尚可。”
“平身,你今年有六十了吧?”
梁孝帝輕撫著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微抬了一下眼皮,語調裡聽不出喜怒。
沈鵬依言站起,隨即躬身道:“回陛下,微臣早過了耳順之年,今年六十有四了。”
梁孝帝嘆息著說:“朕與澄然同年,先皇若健在,也有六十三歲了。”
澄然是沈湛的字。
沈湛眼眶微澀,上次從梁孝帝嘴裡聽到這個名字是什麼時候?他都快忘記了,他用發顫的嗓音回道:“微臣幸與陛下同歲,又蒙先帝恩寵,特招入上書房侍讀,這才有了十數年追隨陛下的日子。”
梁孝帝也很感慨:“當日同窗,後來各自分散,有的竟投了敵營,朕每一想起,就深覺遺憾。”
沈鵬和沈湛同時一楞,皇上這是要說什麼呢?
當日在上書房同窗的幾位,壽王和雲陽王世子已喪,剩下的都在朝中,沈湛實在想不起還有誰投了敵營,難道梁孝帝在隱射他?
就在沈湛惶恐不安之際,梁孝帝自己揭曉了答案:“趙逆那邊,有個叫劉稟賢的,原來是忤侯的侍讀,澄然還記得嗎?”
沈鵬愈發慌張起來,劉稟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