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了才輪到我們入席,那時候菜早涼了!”
俞宛秋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沈家女人之間的矛盾,她沒有插嘴的餘地,容易惹禍上身不說,她也實在沒什麼興致。家裡人口多,四世同堂,再加上妻妾爭寵問題,真真正正地一地雞毛,要扯起來只怕幾天幾夜都扯不完。
如果訪客是沈淵的妻子文氏,這些話也許會讓她十分警惕,因為有可能是故意這麼說,好引出她對二太太的不滿之辭。增廣賢文裡有一句話,“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她的處境已經夠微妙了,千萬不能再捲進沈府主子們的恩怨裡。
可林氏這麼天真爛漫的人,讓她實在起不了忌憚之心。當然最主要還是,林氏的丈夫是沈鶴的妾室所生,二太太只是她的掛名婆婆,她撇開自己的正經婆婆跟精明厲害的二太太一條心的可能性不大。
雖然如此,俞宛秋還是選擇了最保險的方法:只是微笑著傾聽,不發表任何意見。
林氏發了幾句牢騷,沒得到響應,也就打住了,繼續遊說她:“走吧走吧,趁現在天還早,廟裡還沒那麼擠,我們早點游完早點回來,也免得跟她們碰上。”
俞宛秋便看向蘭姨,從內心深處來講,她肯定是想出門的。關在一座園子裡五年,每想到這個數字,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居然熬過來了!要是在現代社會里,這是不可想象的,若放到美國去,鄰居可以告到警局,說有人圈禁孩子,剝奪他跟人交往的權力和接觸社會的機會,警局不但會受理,還會提起訴訟。
在古代,就變成很正常的事情了,只除了這位經歷比較特殊的三少奶奶有點看不下去。
蘭姨還沒表態,茗香已經忍不住慫恿:“姑娘,難得三少奶奶盛情相邀,你就去嘛。最近好多事都不順,也該去東嶽廟拜拜,求東嶽大帝保佑姑娘事事平順。”
蘭姨斜了她一眼:“明明是你自己想去,就會拿姑娘當幌子。”
茗香悄悄拉了拉素琴的衣襟,這位一向最穩重的大丫頭也笑著勸道:“姑娘就當出去散散悶也好,整天關在屋裡,人都關得沒精神了。”
一時紋繡、知墨都加入了勸說的陣營,最後蘭姨發話道:“好好好,你們都去吧,留我這個老婆子在屋裡看著就行了。”
知墨見蘭姨允了,眉開眼笑地奉承她:“哪裡有老婆子?蘭姨你還年輕得很,要去大家一起去嘛,你還不是好幾年沒出門了。”
蘭姨搖著頭說:“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車裡也坐不下那麼多人。”
這時林氏道:“沒關係的,叫他們套兩輛車子,我跟俞姑娘的那輛車裡也可以帶兩個丫頭,其餘的人坐一輛,應該是坐得下的,我只帶兩個出門就夠了。”
蘭姨忙說:“那怎麼行呢,侯府的少奶奶出門,至少要帶四個才像樣子。前面坐四個,後面坐六個,再不能加人的。”
林氏還要勸,俞宛秋已經開口了:“那就麻煩媽媽在家裡看門,我們去上過香就回來。”
她知道蘭姨是不放心唱空城計,她的臥室裡可是鎖著十萬兩銀票呢,要是被哪個手腳不乾淨的下人摸去了,她哭都沒地方哭,說出來還會惹人笑話:“你一個在親戚家寄食的小孤女,哪有十萬兩銀票,不是做夢撿到的吧?”
只有真正瞭解內情的人,才想得到她手裡肯定有錢,而這,又無形中帶來了危險,所以,蘭姨還真的不能走。
剛把跟去的人數敲定下來,嬌杏又兜頭潑下一大桶冷水:“今兒府里老太君帶著那麼多人出門,府裡的車子只怕早都派出去了,哪裡還有車子?”
林氏一楞,她似乎直到此刻才想到這個問題。可她專程上門邀人出行,等人家答應了,又來句“不好意思沒車子”,那不是耍著人玩嗎?她也丟不起這個臉,遂發話道:“你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