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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一晚上胡思亂想,輾轉反側,基本沒睡著,最要命的是,腦海裡總會自動回放當時的情景。她捂臉長嘆,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樣下去不行,會入魔的。

不就是被吻了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又沒人看見,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相信以趙世子的身份,不會拿這種事去炫耀,對他而言,這根本不值得炫耀,只要他願意,他想吻多少女人都信手拈來。自己更不會對人提及。那麼,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吧。

除了當沒發生過,她又能如何?人家可沒跟她示愛,更遑論談婚議嫁的誠意與承諾。

當然,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她活了兩世,總算知道了吻是什麼滋味。從這個意義上,她應該感謝趙佑熙,是他讓自己體驗了人生新境界。

不斷的心理建設下,快天亮時她才思緒漸平,閉著酸澀的眼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再醒來時,窗外明晃晃的太陽照著,她先呆呆地看了一會帳頂,然後猛地坐起來,拍著自己的額頭嚷了一句:“糟了,上學要遲到了。”

繡著蘭花的白色門簾一掀,蘭姨帶著笑走進來說:“遲什麼到啊,你睡糊塗了?今兒是旬休日,不上學。”

對哦,今天是二十號。她怔怔地問乳母:“現在什麼時辰了?”

“巳正剛過”,蘭姨邊說邊給她穿上紋繡剛做好的皮拖鞋,光滑涼爽很是舒適,鞋底是木質的,看上去就像改良的木屐。昨兒晚上要是穿著這個去見小霸王,興許還用得上,初吻之前有問過別人意見麼,活該被人踩一腳。

巳正就是上午十點,在現代的休息日睡到這個時候很正常,但在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古代,是會被人說閒話的。因為不管已婚未婚,只要家裡有長輩,都要晨昏定省,不然就是失了禮數。

突然記起,又有好一段日子沒去老太君的樂壽堂了。上次因“認女”之事不歡而散,她躲那些人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自動送上門去?

沈家的人呢,先是因為沈涵清的病,後來是因為皇上的病,“認女”之事不了了之,也沒派人來傳喚她。

從那時到現在,又一個多月過去了。想來,沈府的人也不大好意思見自己吧。

但既然在一起住,遲早總得見面,自己是小輩,是不是應該先拿出求和的姿態,去給老太君請個安?

正糾結著要不要去前院來一趟“破冰之旅”,老太君已打發綠萼過來,讓她中午去那邊吃飯。

山水園的人聽到這個訊息,一個個臉上都有了喜色,俞宛秋看在眼裡,不由得愧疚在心。自己可以兩耳不問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她們要在府裡活動,要跟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自己跟府裡鬧僵了,她們怎麼過日子?

於是她很快換好衣裳,隨綠萼來到了老太君的住處。

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傳出了很多人說笑的聲音,定睛一看,一間大廳幾乎座無虛席,不僅姑娘們在,東院的幾位少奶奶也來了。“丫頭,過來,挨著我坐坐,好久都不來看我,是不是生我的氣了?”老太君讓人搬來一張椅子緊貼著自己的羅漢床放下,笑容仍是那麼和藹。

一聲丫頭,卻讓俞宛秋幾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個稱呼,從初聽到時的親切,到後來的虛假,再到現在的刺耳,還不如小霸王喊她“死丫頭”來得自然。

呃,怎麼又想到他了?她忙屏氣凝神,將他的名字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這時裴氏開口問:“宛妹妹,聽說你昨日和三少奶奶一起去潭柘寺看法會了?”

宛妹妹?誰呀?她恨不得當眾翻白眼,實際上卻只能陪著笑回話:“是啊,平時總在上學,難得連放三天假,就想出去散散心,正好三少奶奶有空,就約著一起去了。”

喊她宛妹妹的三白眼裴氏笑得古里古怪的:“三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