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墨道:“也是時候起來了,你就守在這裡侍候漱洗,我去廚房讓他們把早膳備好。”
俞宛秋半靠在引枕上沒動彈,這場仗打到現在,連她都覺得疲了。
自生日那天梁軍吃了敗仗,後來又有過幾次交鋒。雖然趙靖聯手,每次都配合良好,把雙方的戰鬥力發揮到最佳狀態,梁軍仗著有火箭、火球、火蒺藜等秘密武器,一次次抵擋住了兩國的夾攻。
到現在,三方基本達成了均衡之勢。
陳致遠上次犯了輕敵的毛病,以後就謹慎多了,不肯隨便在野外紮營,因為天氣實在太冷,更怕靖軍趁機取了景州,斷了他的後路。所以,攻打衢州失敗後,陳致遠索性退回景州,以景州府城為依託,和衢州的趙軍,壽州的靖軍各駐一城相對抗。在戰略戰術上,也有了微妙的變化,由最初的主動出擊,變成了現在的以守為攻。
以固有條件來衡量,知墨的話不無道理;但從發展趨勢來看,她的判斷很可能是錯的。過年的時候,三方多半會按兵不動,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吃頓年飯。'網羅電子書:。WRbook。'
俞宛秋知道,擅長打心理戰的趙延昌一直派人在上京朝廷裡活動,想利用梁孝帝的疑心病離間他和陳致遠。從目前的表現來看,雖然沒達到預期效果,但陳致遠確實沒有早先那麼積極了,用兵越來越保守,這說明他有了私心,把儲存自己的軍事力量放在首位,而不是急君之所急,不惜代價也要趕走“叛軍”,為國君守好江山。
打不贏人家的火器,就瓦解人家的君臣關係,趙延昌的釜底抽薪之策已經在慢慢發揮作用。如果陳致遠想通了,不再為梁孝帝賣命,愛打不打地拖過年尾這一兩個月,然後回西北去建他的小朝廷,被瓜分成若干小國的梁國勢力越弱,要不了多久就會從版圖上消失。
“太子妃還沒起床嗎?”趙佑熙在門外詢問。
“我這就起來”,俞宛秋在裡面應了一聲。
趙佑熙推開門,站在床前喜滋滋地向她展示一個用明黃綢布裹著的長條匣子:“你猜這裡面是什麼?”
“聖旨?”
“比聖旨還稀罕。”
“那是什麼?”
“堯兒寫的字。”
“什麼?”俞宛秋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的寶貝兒子今年三月底才出生,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八個月,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就會寫字吧。
趙佑熙開啟匣子,裡面卷著一張紙,開啟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四個字:“趙國必勝!”
堯兒不可能真會寫字,那麼這張紙只可能是爺爺抓著孫子的手寫的,也就是趙延昌寫來鼓勵他們的。
想象那情景:皇帝爺爺抱著小孫子坐在龍椅上,先讓孫子抓住毛筆,再握著孫子的小胖手,祖孫倆一起在紙上寫字。孫子可能會搗亂,把墨汁糊到爺爺的龍袍上,或把字寫壞了,爺爺不厭其煩地重寫,直到孫子終於“寫”成了一幅還算像樣的字。
俞宛秋邊看邊笑:“看來你父皇當男保姆很盡責。”
趙佑熙很是心安理得:“我小的時候他沒空照拂我,現在讓他學著帶孫子,就算是彌補他當年虧欠我的。”
兩個人正說笑著,外面有人進來通報,說衢州知府的夫人帶著幾位屬官夫人前來拜見太子妃。
梁軍退回景州後,趙軍也撤出了衢州府衙。因為原知府逃逸,趙佑熙任命了一個新知府,讓他住在府衙正常辦差,自己另外挑了個宅子安置家眷。新知府的夫人早就想來拜見,都被俞宛秋以天氣不好為由謝絕了。趙佑熙常帶著幕僚和將領在這裡議事、聚餐,也算是軍事重地,她思子成疾,心情一直鬱郁,不怎麼樂意見外客。
如今天氣轉好,她又見到了兒子的“字”,高興之下,便對外面說:“那就請她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