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場,張懷安說:“皇上今日一天沒吃東西了,說要等小郡王過去後再陪他吃。”
好嘛,親情綁架都用上了,作為晚輩,你忍心讓父皇餓肚子嗎?不僅要送孩子過去,還要快送皇上可還等著他吃飯呢。
送走了孩子,俞宛秋心裡空落落的,好不容易等回來的丈夫卻不理她,自個兒醉醺醺地睡了。
俞宛秋招來謝長寧,很快就問出了太子一天的動向。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這一刻,俞宛秋忽然就理解了皇后。
不管太后如何跋扈,不管她和兒子、孫子的關係變得有多冷淡,她在他們心目中都是有特殊地位的。她爭權攬事、自私專橫時,他們固然敬而遠之;一旦她落難受罪,他們又會感同身受。
不僅僅是血脈親情,這兩個人都是太后一手帶大的,曾經的母子情和祖孫情,比那些冷淡的貴族家庭要濃烈得多。
有了這個感情基礎,到如今,太后越可憐,便越能引發他們的愧疚,和對往日親情的回憶。
尤其是趙佑熙,本是太后愛孫,何其受寵。在他成長的十幾年歲月裡,父親忙碌,母親幽閉,太后是他身邊最親的人,這種親密關係,卻因為她的出現而打破,隨著太子和她關係的加深,那道裂痕也逐漸加深,終至不可修補。
這便是俞宛秋今日一天心神不寧的原由:太后的晚景這麼慘,她的夫君,會不會因為對太后的愧疚,而記恨她,冷落她?
如果他去看過太后,必然也看到了吳昭訓在太后床前的任勞任怨,他會不會出於感激,出於對太后的補償心理,而納了這個吳家的女兒?
他晚上喝得醉醺醺地回來,也是不想面對她的一種逃避姿態吧。
皇后在某些方面糊塗,在某些方面卻是很敏銳,很高杆的。她和太后做了一世對頭,太后出事,她是最大的嫌疑人,不管她做沒做,都可能被遷怒,所以她徹底放低身段,去給太后為奴為婢,做牛做馬,用近乎自我折磨的方式,來讓趙延昌消弭愧疚和可能的怨恨。
趙延昌最初可能會疑惑,時間長了,只剩感激,沒有人,能對長期守在自己母親病榻前的人不假辭色。
然後呢,探望,交流,感謝,謙遜……只要皇后有心,她甚至可以把為太后侍疾當成和皇上重修舊好的機會。
皇后果然是表率,只是她做不出來,她不敢想象自己也擠在慈懿宮那間瀰漫著腐朽氣息的屋子裡,和皇后,和吳昭訓搶著扮孝順,表衷心。
虛偽得連自己都想吐的行為,她沒辦法說服自己去做。
第二天早上,趙佑熙在頭痛中醒來,眼前只有太監宮女,不見了太子妃的身影。
那丫頭,沒看到他醉了麼?有了孩子,就不關心相公了。
已經是東宮掌食的茗香告訴他:“太子妃都沒用早膳,說吃不下。”
曹大海站在旁邊補充:“太子妃眼睛都是腫的,像是一夜沒睡。”
趙佑熙皺起眉頭:“她去哪兒了?”這些人,說話不會撿重點嗎?
曹大海躬身道:“太子妃一大早去慈懿宮請安,然後就帶著戚長生去了同濟醫館,聽說還要去成衣坊。”
說到慈懿宮,趙佑熙的眼光瞬間黯淡下來,昨天父皇大張旗鼓地擺慶功宴,他被敬了許多酒。帶著酒意去慈懿宮,看到太后那個樣子,他震驚,他心痛,他不知所措,晚上再赴宴時,他來者不拒,把他自己灌得爛醉,回來時根本不省人事。
現在他清醒了,心裡的疼痛加劇,三兩下換好衣服,他交代說:“快去備車馬,我要外出。”
“您要去哪兒?”
“先去醫館,不行再去成衣坊。”
他要找到自己的妻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