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藥醫。”意思是,叫老唐來也沒用。
張順囁嚅著:“您沒發現少夫人的脾氣變得很躁麼?聽穗兒說,今早她把那面八寶琉璃鏡都給砸了。”
梁瑾瑜依然不動聲色:“她心裡有氣需要發洩,砸就砸吧,總比憋出病來好。”
“可是”,若砸別的也罷了,那八寶琉璃鏡,光是四周鑲的寶石就價值連城了,更別提那麼大的鏡子,世上再尋不出第二面來。俞宛秋在東宮用的,據說只有這個一半大。
張順知道自家主子有多寵那個女人,無論砸什麼都不會心疼,只擔心那女人的手有沒有受傷。他嘗試著從別的角度入手:“聽穗兒說,少夫人晚上總是翻來覆去,外面有一點響動都會驚得坐起來。”
梁瑾瑜苦笑:“她那是防著我呢,怕我趁她睡著了侵犯她,你說,我是那樣的人麼?”
張順馬上回道:“您當然不是可少夫人跟您打交道少,對您並不瞭解,又是被擄來的,就如驚弓之鳥,隨時警惕著,一刻也不得安寧,長此下去……”
梁瑾瑜坐直身體:“會怎樣?”
張順不敢直接說少夫人會如何,而是舉例說明:“以前靖王府的二夫人,您還記不記得?”
梁瑾瑜點點頭,張順繼續說:“二夫人遷到齋宮後,日日夜夜哭鬧,嚎著要見她兒子,負責看守的老陳煩不過,索性告訴她三公子已經死了。從那以後,她倒是安靜了一陣子,但每晚不睡,在房裡點著香燭,說要等三公子回去看她。這樣過了兩月,人就瘦成了皮包骨,再往後,開始神志不清,到她死的時候,已經跟瘋子沒兩樣,笑嘻嘻地說她兒子來接她了。”
看梁瑾瑜面露不悅,忙解釋道:“奴才的意思是,晚上不睡最傷身體,如果一個人長期失眠,後果堪慮。”
少爺要的,是身體健康、知情識趣的女人,不是蘆柴棒子,更不是失心瘋子。
梁瑾瑜總算被他說動了,鬆口道:“那你明天親自跑一趟,去把老唐接來。一定要萬分小心,別以為深山老林就安全,要隨時注意觀察周圍的動靜。”
“奴才省得的。”
第二天早上,張順出發了。梁瑾瑜坐在房裡想了又想,總覺得“是藥三分毒”,人沒病的時候應該儘量少吃,而且再好的藥方,也治標不治本。如果他不把俞宛秋像囚犯一樣關著,時常帶她到外面走走,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這個想法首先取悅了他自己。他忽然發現,這原本就是他內心深處的渴望。帶著心愛的女子,無憂無慮地在林間小路上漫步,在開滿野花的山坡上依偎,在白雲悠悠的峰頂一起品位逍遙神仙的滋味……光是想象,就讓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世人皆以為他是那種野心勃勃、對權勢地位瘋狂追逐之人,其實他們都錯了他會弒父奪位,不過是氣父王偏心,從小就放逐他,讓他嚐盡了世態炎涼,有幾年過得跟小叫花子似的。父王呢?名義上鍛練他,實則寵幸二夫人母子,早就存了拋棄他,讓梁瑾煊繼位的念頭。
如果父王真為他著想,他不介意讓梁瑾煊上位的。反正趙取代梁、進而一統天下是遲早的事,靖國偏安西南一隅,彈丸之地,根本沒法保全,梁瑾煊得意不了幾日,就要當亡國奴。
可父王那樣對他,就跟耍猴一樣,哄著讓他做盡壞事,只為了給另一個兒子鋪路,他偏就不讓父王如意。同時也激起了一股子狠勁:你只相信梁瑾煊麼,他明明是個草包紈絝子,我才是真正的梟雄,能把靖國帶到前所未有的境界上位後,他先跟趙聯手攻梁,隨即推行新政,新政失敗後再聯合陳致遠,都不過是想賭一把而已,跟父王賭,跟自己賭,跟命運賭……雖然他心裡明白,成功的希望不是很大,所以才會事先蓋好隱居之所,連奴僕都先訓練好。
他努力過了,稱過王,稱過帝,在金鑾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