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我想我終究還是無法原諒他吧,我的哥哥、嫂嫂,還有那未出世的侄兒……他們因我和醒而死,看著他們的不幸,我無法心安理得的享受丈夫的寵愛,稚子在懷的歡愉。那件事之後,我回到京城,偷偷見了父親,求他為我隱瞞,之後就搬到了此處,父親也曾勸我回去,可是就算真的回去了,又能如何,宋輕塵早已不是渝國的皇后,而醒依然是這大渝的帝王,我們所走的終究不是同一條路……九龍佩你帶回去吧,不要告訴醒,就讓他當輕塵已經死了吧。”
看著宋輕塵猶帶淚痕的臉,莫雨傾想安慰她幾名,可他自己心中也同樣悽苦,這安慰的話梗在喉間怎麼也說不出口。
“以往已逝,只是做孃的終還是放不下你,傾兒,讓娘摸摸你好嗎?”
眼前帶著期翼的淚眼,讓莫雨傾說不出拒絕的話。
唉……算了,就當是為真正的莫雨傾盡孝了。
見他不再拒絕,宋輕塵緩緩伸手撫上莫雨傾的臉,任眼淚劃過微笑的唇角。
“傾兒,傾兒,我的孩子。娘本來是不想打擾你的生活的,可是前些日子聽你外公說你快要大婚了,還有了兩個兒子,娘真是高興,孃的傾兒長大了,娘就是想看看傾兒,就是隻看一眼也行,只是……你……該是怨孃的吧,娘從未抱過你,從未哺過你一口奶水,從未為你裁過一件衣服,從未哄你入睡,從未在你生病時照顧過你……”
莫老爺子在旁邊也聽得心酸落淚。
莫雨傾擦掉宋輕塵臉上不斷滾落的眼淚,他能責怪她嗎?他有權怨她嗎?
沒有。
他取代了他們的孩子,是他——欠他們的。
“我從來沒怨過你,父皇他待我很好,我從來沒有捱過餓,從來沒有缺過一件衣服,從來都是他哄我入睡,從來都是他在照顧我,他……是一個好父親。”
“是啊,我早該想到的,醒,他一向都是溫柔的。”
笑容綻放在眼淚中,閃耀著幸福的光亮,那是一種極度的愛戀與信任,是他覺得不能夠企及的深沉。
“傾兒,下次過來把那位姑娘和兩個孩子也帶過吧,也讓娘瞧瞧。”
宋輕塵擦了眼淚,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回覆原本的溫婉沉靜。
“傾兒,大婚的日子可定下了?”
“還沒有。這事還得由父皇做主。”
“嗯,這是應該的。對了,那兩個孩子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兩歲多了,大的叫凌溪,小的叫凌泉,父皇給起的名字。”
“嗯,好,好名字。”
莫雨傾心中有事,也沒什麼心思與宋輕塵多談,答應了她下次帶寶貝們過來,又留了不久,便與莫老爺子一起離開了。
到了茶篷處的草屋,莫雨傾向莫老爺子重重行了一禮,驚得老人連忙上前扶持。
“太子這是做什麼,如此大禮老夫受之不起啊。”
“外公,你為父皇做的、為母后做的受得起孫兒一這拜,況且今日孫兒還有一事要求外公,望外公幫我。”
“太子有何事儘管開口便是。”
莫雨傾又堅持行了一禮。
“求您儘快送孫兒的兩個兒子和他們的母親到瑤國。”
莫雨傾回到太子府就進了書房,良久之後才出來,把手中已準備好的兩封信差人送去給孟可。
之後又換了衣服,依舊是白衣勝雪。
紅磚綠瓦,這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所有最美好的回憶都發生在這裡,還有那個他傾心愛著的人,也是在這裡與他相遇的。
穿過層層宮帷,沒有任何阻礙地來到承康殿,這裡不僅是父皇的寢殿,也曾是他的臥室。那張大大的龍床,在他的身體還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