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心裡暖意沸騰,蘇齡玉在他的眼睛裡變得越發特別,哪怕她一會兒將起床氣發洩在他身上,他都沒有任何怨言!
……
凌松然的小廝近來越發為自家公子委屈。
他家公子,那可是凌家最有出息的,生得玉樹臨風,氣質不凡,在京中都能排的上名!
但凡見著公子的姑娘家,哪一個不是面露桃色,含羞帶怯?哪一個在公子面前不是輕聲細語溫柔小意?
可偏偏這個傅家的外戚姑娘,從見了公子第一面時就沒有一點兒不自在,那也就算了,還不能有幾個眼瞎的嗎?
但是如今,蘇姑娘是不是越來越過分了?
對著公子她就沒有半點好氣,連從前客套的笑容都懶得敷衍,指使起公子來絲毫不手軟,她以為她是誰?
“公子,您對蘇姑娘是不是有些……太縱著了?怎麼這些事情也要公子來做?”
小廝長青憤憤不平地皺著眉,手裡磨著墨。
也不知道蘇姑娘是怎麼想的,竟然讓公子抽空畫一些尋常能見到的物件兒,說是要教酒酒說話。
公子醉心學問,便是趕路的時候都不忘讀書,哪裡有時間幫她做這種瑣碎的小事?
可是公子怎麼就應下了?還立刻就照做?
凌松然停下了筆,“你瞧瞧,我畫的山石樹木可像?”
長青看過去,面色愈加悲憤,“公子,您在京中作出來的畫都是會被同窗爭相收藏的。”
凌松然將筆放下,不甚在意把畫放到一旁晾乾,又鋪了一張紙,打算再畫些什麼。
“酒酒是我做主請蘇姑娘救治的,卻因為我思慮不周,一直勞煩了姑娘,這些小事算什麼?”
“可是,蘇姑娘瞧著對公子很有意見的樣子。”
凌松然提筆的動作微頓了一下,隨後笑笑,“蘇姑娘性情耿直單純,這件事也確實怪我。”
能被要求做這些事情,凌松然其實還挺高興的,多多少少讓他能彌補一些心裡的自責。
因此他很用心地花了一些山水鳥蟲,帶著隱隱的滿意,第二日便拿去給蘇齡玉過目。
“……”
蘇齡玉面無表情地一張張翻看,看得凌松然心裡微微下沉,“姑娘可是……不滿意?”
這讓她怎麼滿意?
蘇齡玉都懶得說什麼,畫都是好畫,一幅幅還帶著意境,旁邊提點兒詞落個印都能裱起來掛上。
可是這些對一個兩歲孩子來說……
蘇齡玉抖了抖手裡的紙,抽出一張往桌上拍了一下,“凌公子這畫的是……”
“桃花。”
蘇齡玉又換了一張,“那麼這張?”
“杏花。”
“這張呢。”
“梅花。”
蘇齡玉點了點頭,將三張統統擺在酒酒的面前讓他看,“這是花。”
酒酒濛濛的目光在三幅畫上掃來掃去,張了張嘴,奶聲奶氣地重複,“花。”
蘇齡玉滿意地點頭,將餘下的亂七八糟的花都放在一塊兒,“凌公子可瞧見了,這些對酒酒來說,都是花。”
“……”
那一疊紙眼瞧著一半就沒有了,凌松然臉色僵硬,他畫了一宿,就花出了三個字,“花,樹,鳥。”
“這個……,我以為……”
“公子作畫前可考慮過酒酒的年歲?他如何分得清這些名目?公子是打算讓他欣賞公子的畫技不成?”
凌松然微微低頭,他確實沒考慮那麼多,就照著平日裡的習慣作畫了。
長青忍不住站出來,“姑娘怎能如此說?你可知我家公子為了這些昨個兒畫到什麼時辰?公子哪裡懂得這些,姑娘就不能好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