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花滿袖忍不住想要打破這詭異的緘默的時候,蘇易皺著眉頭說
“很遺憾,無可否認,這確實是我身上的毒”
一句話讓原本懷疑的花滿袖和將信將疑的醒蝶全部都皺起了眉,這麼輕易就……承認了?
“不論你們是不是決定要相信我,我確實沒有對醒蝶姑娘下過毒”蘇易平靜地看著醒蝶,眼眸深處有一種深沉的情感在默默地流淌,又湮沒於更深的地方。他慢慢地走到房間的角落裡,一株文殊蘭擺在那裡,翠綠生動。他抬起僅剩下的左手,輕輕地碰觸了一下文殊蘭的葉片。只有那麼片刻之間,整株的文殊蘭葉片就變得焦黃,捲曲,最後枯萎成灰燼。
“看見了嗎”蘇易回過頭來看著兩人,語調淡淡的,很溫柔也很悲傷“只要我願意,任何碰到我的活物都會中毒……我要你們死,又何必如此呢?”
醒蝶看著蘇易,他的眼眸漆黑深邃,沒有一點的星光,那麼悲傷寂寥,落在很遠的地方。那種寂寞的眼神,玄靖有,自己也有,那種站在很高的地方一直努力地等待,等待一個可以企及自己的人,卻一直沒有的眼神……一種寂寞的人才有的眼神……
醒蝶選擇了緘默,這個人,這個來自於遙遠的大漠的男人,大約真的有一個無趣而不幸的過去吧?
蘇易沒有看花滿袖,他只是悲哀地凝望著醒蝶,垂下的左手緊緊地撰住那條染著血的手絹,許久之後,他轉身離開醒蝶的房間,但是屋裡卻沒有人阻攔他,甚至,沒有人動。
在蘇易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停下來,月光落在他那一身藍色的長衫上,輕輕淺淺的哀傷,顯得他的身型是那麼的單薄而孤寂,他淡淡地說
“我會弄清楚怎麼回事的……花公子,你要是要我的命的話,隨時可以來取。”
無可奈何因果定
蘇易走了,房間裡又只剩下醒蝶和花滿袖,醒蝶沒有說話,所以花滿袖也沒有,他只是凝望著醒蝶,身高的差距讓花滿袖落下的目光籠罩著醒蝶的全身,將一切的千言萬語化為了無聲。那種
詭異而尷尬的靜默又回到了他們之間。花滿袖離她只有一臂的距離,醒蝶甚至可以聽到他那沉穩有力的心跳在他那火一樣寬鬆的長袍下跳動。
夜的風帶著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曖昧在兩個人之間慢慢地流動,醞釀,沉澱,積累。
醒蝶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來打破這沉默,這樣的沉默讓她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很危險,想逃避,想躲開。
“阿茗……”醒蝶剛剛開口,花滿袖突然向前一步,將他們之間的距離化為了零。他一手扶住醒蝶的肩膀,一手輕輕地掩住她的嘴,嘆息一般的聲音落在醒蝶的耳畔
“……不要說,我都知道的……”
醒蝶抬起頭來,看著花滿袖,眼神清澈乾淨,她慢慢地抬起手,覆住花滿袖的手,然後慢慢地,但是堅定地把他的手從自己的嘴上挪開。他沒有笑,她也沒有笑。
花滿袖不笑的時候顯得很凌厲果決嚴肅,一種睥睨的霸氣就會慢慢地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那是一種梟雄的氣質。而醒蝶不笑的時候,她的眼眸會變得特別的空洞,帶著一種了悟的超脫和寂
寥,那種平時被她的明媚燦爛所掩蓋住的堅強柔韌就會在這個時候顯示出來。
很少有人知道,天天沒心沒肺地笑著的醒蝶其實是一個非常非常堅強的人,或者說,是剛烈。甚至連和她走得最近的翠玉都不知道,必要的時候醒蝶會是一個多麼決絕的人。只有封君蘭偶爾
會用寧靜的眼神看著醒蝶,靜靜地告訴她,過剛易折。
“如果你知道,你就不應該去找蘇易”醒蝶看著花滿袖,非常認真地說,她的手還握著花滿袖的手腕,用力將它按在了花滿袖的身側“無論對我下毒的是不是蘇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