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試試不就知道了……就寫’阿蘇‘兩個字吧。”
阿蘇接過樹枝,比劃了一下,就在地上鉤鉤點點,讓開,地上赫然兩字。
書法方面憶琴可以說是行家裡手,只看這兩個字寫得行雲流水,筆法老道,筆力雄厚結構嚴謹,但是行筆卻飄逸輕盈靈動,光這一項,絕對就是宗師級別的字了。
憶琴沒有對他的字做什麼評價,只是難得地輕輕嘆了一口氣又問:“會武功不?”
他還是搖頭。
“看你既沒有內力有沒有習武之人有的硬繭,但願你不會。”憶琴看著他說,但是沒有笑。她很少有不笑的時候,即使最痛苦或者面對最痛恨的人的時候她也能微笑著。所以當她不笑的時候,就是她認真的時候。
阿蘇疑惑地看著憶琴。
憶琴嘆了口氣補充說:
“你少會一樣技藝,到時候缺了一隻胳膊的時候也不會那麼痛苦。”
阿蘇還是看著憶琴,眼神裡有了不解。
“你的右手受傷太重中毒太深又長時間沒有得到治療,已經爛到骨頭,毒入骨髓,除非擷取,否則誰都救不了你。”這是實話,憶琴雖然人稱見死不救,但是當她決定救一個人的時候,她會盡自己全力,當她也說救不了的時候,天底下就真的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了。
“我知道……”阿蘇沉默了一下說,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沙啞,帶著撕裂的粗糙,但是他的語調卻非常的平和,甚至讓人忍不住幻想當他的嗓子沒有被破壞的時候,聲音該如何的動聽。在他失去記憶後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右手時,就已經知道,這隻胳膊保不住了。即使沒有記憶,即使不知道這隻胳膊受到了怎樣的傷害,但是當右手那錐心剜骨的疼痛慢慢變得麻木,傷口處流出的膿血開始變黑,翻卷出來的肌肉發出死亡的惡臭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你可以選擇……完整的死去或者……殘缺的活下去。”那些受了重傷回到閣裡的殺手,每一個在擷取他們身體的一部分的時候,憶琴都會讓他們自己做出選擇。但是許多人都會選擇死,因為對於殺手而言,失去手臂或者失去腿,意味著失去行動力和抵抗力,在仇家遍佈的江湖,完整的死亡也許才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但是對於一個能寫一手好字的文人來說呢?一隻右手又意味著什麼?
阿蘇沉默了一會兒
“我要活下去。”他說的時候很平靜,和世子說選擇一年之後死亡一樣的平靜。
“好”憶琴沒有想到這個兔子一樣的美麗男人竟然能夠這樣平靜地說出這樣的話,不禁有些佩服“事不宜遲,我去為你準備麻藥吧。”
“不”阿蘇突然抬頭,非常認真地看著憶琴,一直低著的眼眸首次直視著憶琴,閃動著流麗的光芒“我受得了。”
“你是說……你不打算用麻藥?”憶琴有些驚訝地看著這個兔子一樣的男人,沒有想到這樣的話會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
“恩……”他說得還是有些靦腆,但是非常地平靜認真“我已經失去記憶了,再用麻藥可能會連現在的事情都忘記了。”
“……那會很痛苦的。”憶琴終於決定從新認識一下阿蘇,這個人也許並不像看上去那麼文弱,相反的,他身上有一種文人的堅韌,柔,但是是韌,百折不饒。
“我受得了。”阿蘇看著憶琴,臉色還是透著飛紅,但是他對著憶琴微微笑了笑。很柔和的微笑,像山間的清風,拂面間讓人覺得溫馨舒適。
第一次,憶琴發現有人可以笑得這樣好看。
冷手冷心醫術精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得毀傷,孝之始也。
不要說是缺胳膊斷腿,就是剪髮剪指甲都需要挑選時日,沐浴而做。文人……應該是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