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看不出他心裡的各種情緒。
鳥籠裡的鸚鵡卻沒有主人的精神頭,蔫巴巴地臥在那兒,雙眼無神。
裴景寒皺了皺眉,側頭同竇掌櫃道:“你這裡可有雛鷹?鸚鵡畫眉那等都是姑娘家養的,男人就該養鷹,否則容易玩物喪志,只知道逗鳥為樂。”
他只是說出了自己對養鳥的看法,並非針對陸成。
陸成臉色微變,本能地想找理由反對這話,最後卻不得不承認,裴景寒所言,似乎有些道理。
提著鸚鵡的男人,論威風氣勢,怎麼可能比得過肩立雄鷹的男人?
不受控制的,陸成也看向了竇掌櫃,然後意外發現裴景寒身邊的姑娘彷彿在看他。陸成心頭一跳,視線轉過去,就見凝香正滿眼擔憂地望著他,目光相對,她受驚般低下頭,很快又躲到了裴景寒另一側。
但那雙為他緊張的杏眼卻深深地印在了陸成腦海裡。
她是怕他因為裴景寒的話生氣嗎?
如果她真的口是心非貪慕虛榮,被人撞破後,應該不會還在意他的心情吧?
疑惑一起,陸成胸口忽然沒那麼堵了。
竇掌櫃也在此時開了口,朝裴景寒笑道:“有,剛有一窩雛鷹準備拿出來賣,世子來的真是巧了,您稍等,我這就去提過來。”
裴景寒點點頭,見旁邊小丫鬟臉色不太對,想必是因為自己否定了她的兩個提議,他微微一笑,俯身柔聲道:“凝香喜歡黃鶯?那我送你一隻。”
溫柔寵溺的語氣,聽得陸成攥緊了拳頭。
凝香不用看也能想象出陸成的臉色,連忙搖頭拒絕,“不用了,素月最討厭這些,我養鳥她肯定不喜歡。”
裴景寒有心哄她開心,想了想,又道:“那我讓長順養,你想看了隨時讓他提到院子裡。”
凝香還想拒絕,裴景寒突然握住她手,牽著她朝黃鶯那邊走去,“就這樣定了,挑一隻吧。”
凝香就覺得自己的手像是被蛇纏住了一樣。
可短暫的猶豫後,她沒有掙扎,也沒有看陸成是什麼神情,順從地由裴景寒牽著,直到停下來裴景寒還想攥著她手,她才低頭掙扎。裴景寒知道她怕羞,輕輕撓了撓她手心就放開了,幫她選黃鶯。
凝香僵硬而麻木地看著那些黃鶯鳥,只盼陸成誤會她後,會氣得忘了她。
心上人的手被旁人輕。薄,陸成當然生氣,如果胸膛裡的怒火真能燒起來,這會兒裴景寒已經被他燒成灰了。但陸成沒有氣到失去理智,所以他看出來了,凝香被裴景寒牽著走時,側臉蒼白,而非怕被人看見兩人親暱之舉的羞澀。
她並不願意裴景寒這樣對她。
可她是丫鬟,她沒有能力拒絕。
憤怒過後,陸成越發堅定了月底接她回家的念頭,就是綁也得將她綁上車,單獨在一起了,他才有機會將自己攢的銀子給她,助她早日贖身,離開那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所謂世子。
心思都在凝香身上,以至於身前夥計喊了他兩聲他才回神。
夥計見他眼裡終於有自己了,沒好氣地道:“我跟你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陸成根本沒聽見,未免裴景寒察覺他的異樣生疑,胡亂點點頭。
夥計就朝他伸出手,“藥錢兩錢,我給你拿藥去。”
陸成看看手裡的鸚鵡,正好那邊竇掌櫃回來了,他攥了攥拳頭,為難地同夥計道:“能不能便宜點?”
夥計打量他一眼,態度還算和善,卻不容商量,“這已經是最便宜的,別怪我沒提醒你,早出錢早治好,耽誤久了吃藥也救不活了,白搭的可不是幾錢銀子。這隻玄風鸚鵡特別聰明,會說很多話,你三叔買走時足足花了二十兩銀子。”
陸成面露猶豫,低頭看看鳥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