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他聽見季昀年很乾脆說：「借位。」

都不帶一秒鐘猶豫。

「……」

好的，是他自戀了。

說起來劇本里也有類似的劇情，可能只是提前預演？或者，季昀年大概就是心血來潮逗一逗他。

總之——

晏時秋鬆了一口氣。

導演點點頭，「好的。」

「那差不多了，開始拍攝了吧，第一場是初遇，季老師您待會兒從那邊走過來，晏時秋你從這邊……」

v拍攝完全沒有難度，臺詞少，只有幾句，全靠直白的眼神戲和肢體戲。

校園初遇的戲拍完以後，又換到圖書館拍攝，彼時兩個主角已經跨入曖°昧階段。

圖書館裡，他們不期而遇，但因為不能打攪到其他人學習，身邊又有小夥伴，於是他們即便面對面坐著，也拿著手機互發微信。

偶爾他們默契抬頭對視，不自覺笑開。

場景再換，黃昏的教室。

黃昏的天空很好看，火燒雲綿延，流雲舒捲，夕陽緩緩往西邊，橘色的陽光從窗臺打進來，落下一地的溫柔。

晏時秋趴在桌上，呼吸輕緩。

此時教室裡已經沒有其他人，季昀年放輕腳步走進來，在晏時秋身邊坐下。

他的手肘撐在桌上，掌心託著腮，目光從低垂的眼裡落下，靜靜凝視著晏時秋，眉眼舒展著，唇邊抿開淺淺的笑意。

專注地看了會兒，他又一點點靠近晏時秋，輕吻即將落在晏時秋臉頰時，忽然一陣穿堂風過，吹起了晏時秋的額發，他迷瞪瞪睜開眼，入目是季昀年放大的俊顏。

他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嗓音有點軟，「能走了？」

季昀年退了回去，他伸手碰了碰晏時秋的頭髮，又抓住他揉眼睛的手，握在掌心，「嗯，回家。」

……

導演一喊「咔」，晏時秋就迅速把手抽回來。

掌心突然一空，季昀年有些失落。

他輕輕握起拳，插進口袋裡，想將餘溫留得久一些，又睨了晏時秋一眼，十分無語：「你做什麼，擔心我多佔你便宜？」

晏時秋擺手否認，「哪裡哪裡，不是怕你反感嗎。」

「咳，那什麼，」他摸了摸鼻子，「我之前不就說過，很珍視你這個朋友，萬一你想起咱們之前那次黑歷史，又誤會什麼，不是很尷尬。」

雖然季昀年那句乾脆無比的借位讓他不再多想，但他也認真反思了自己，確實跟季昀年過於親近了些。

他得明確跟季昀年畫條界線出來，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能很好地避免可能會造成的不必要的誤會，增添麻煩。

再一次收到朋友卡，季昀年心裡悶了下。

不過他今天也試探出來了，晏時秋現在明顯對他沒有情愛方面的感覺，想把人追到手，只能徐徐圖之、循序漸進。

他把貿然邁出去的步子收回來，退回原來的位置。

恢復嘲諷的語氣，他說：「你腦洞太大了。」

「謝謝你誇我想像力好呀，恭喜你又挖掘了我一個優點。」晏時秋鴨子鼓掌，笑眯眯的，神色很輕鬆。

見晏時秋放鬆下來的模樣，季昀年想，就暫時停在朋友這條線上吧。

這個距離，晏時秋覺得舒服。

「對了，我問你個問題，」晏時秋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季昀年同意參演v的原因，「你為什麼會接這個工作啊？」

季昀年看著他：「好奇？」

晏時秋點頭，「非常。」

他真是太太太好奇了，怎麼想都不合理，合不上邏輯。

晏時秋巴巴注視著季昀年，季昀年微微一笑，然後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