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旁人,可齊世武還是下意識地左右張望了一下,方才一咬牙,低聲地提議了一句道。
“嗯?爾有幾分把握?”
儘管齊世武並未明言怎個快刀斬亂麻法,可太子卻是一聽便知根底,但並不去追問詳情,而是眉頭一揚,聲線陰冷地發問道。
“老臣自當竭力而為之。”
齊世武雖是刑部尚書,可要說到對刑部的掌控麼,卻是沒影的事兒,論及暗中做手腳的把握性,實在是高不到哪去,奈何形勢逼人,他若是不想成為太子祭旗的替罪之羔羊的話,那只有冒險行事一途可走了,正因為此,哪怕心中發虛不已,可齊世武還是作出一副毅然決然狀地表態道。
“此事本宮不預與聞,愛卿且好自為之,去罷。”
太子從來就不是個有擔當之輩,壓根兒就不想為齊世武承擔任何的失敗之風險,甚至不願去追問個中之細節,僅僅只是敷衍了一句,便要打發齊世武走人,很顯然,若是齊世武此番行動不成功的話,太子一準會毫不憐憫地將其當成替罪羊拋了出去。
“是,老臣告退。”
齊世武來前就知道太子正在盛怒之中,之所以寧願被遷怒也要硬著頭皮來覲見,為的正是取得太子的支援,這番用心不可謂不良苦,可惜遇到了太子這等薄情寡恩之輩,齊世武的算盤自也就打到了空處,心中的不甘之意自是不消說的濃,有心再進言上一番,可一見太子已是不耐地皺起了眉頭,齊世武自不敢再多囉唣,也就只能是萬般無奈地告辭自去了……
亥時過半,夜已是有些深了,偌大的京師已是漆黑一片,僅有零星的燈火還在寒風中閃爍著,原本就陰森的天牢此際就更顯森然了幾分,加之狂野的北風呼嘯不已,有若鬼哭狼嚎一般,攪得人心煩意亂,縱使是早已習慣了天牢之陰暗的牢子們此時此刻也無絲毫的睡意可言,大多三三兩兩地湊在值守處喝酒拉呱著,以此來打發無聊的時光,甲字監牢裡同樣也不例外,大半個時辰的暢飲下來,幾名當值的牢子們都已是酒酣臉熱,嬉笑間頗有些忘了形狀,這等情形落在了領著數名戈什哈行進了值守處的齊世武大為的不悅,忍不住便重重地哼了一聲。
“小的王弼叩見大人!”
齊世武這麼一哼,一眾正自樂呵著的牢子們這才警醒了過來,趕忙離了席,亂紛紛地跪在了地上,由著班頭王弼出面領銜唱了禮。
“嗯,前頭帶路,本官即刻要見穆春阿。”
齊世武雖對一眾牢子們的翫忽職守極為的不滿,可也並未發作出來,僅僅只是寒著聲地下了令。
“喳!”
王弼不過一班頭而已,連不入流的品級都夠不上,哪敢追問齊世武這個刑部尚書到底有何事要見穆春阿,這一見齊世武沒有追究自己等人翫忽職守的罪過之意,心中頓時大定,緊趕著應了諾,殷勤無比地哈著腰,領著齊世武等人便徑直往關押穆春阿之所在而去了。
“齊大人,您請。”
甲字監牢很大,陰森無比,行走其間自然不是啥爽心之事,好在王弼熟門熟路,也沒費多長的時間便已到了地頭,待得開啟了監舍門上的鐵鎖之後,王弼趕忙退到了一旁,點頭哈腰地將齊世武往內裡讓了去。
“嗯,打賞。”
齊世武並未多理會王弼的殷勤,僅僅只是聲線平淡地吭了一聲,便即抬腳行進了監舍之中,自有邊上跟著的戈什哈掏出了幾兩散銀,將千恩萬謝的王弼打發了開去,又將監舍門口牢牢地把守了起來。
“齊大人深夜來此,不知可有甚吩咐麼?”
監舍開門的響動不小,原本迷糊入睡的穆春阿自不免被驚醒了過來,摸索著用火石打亮了身旁一張小几子上的油燈,而後揉了揉眼,這才發現來的赫然是刑部尚書齊世武,眉頭不由地便是一皺,語調淡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