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公這樣慷慨好義,使我們……”
韓鐵芳一手把他拉住,一手向他擺著,說:“不要再提,一件小事,只要我能看見你們夫唱婦隨,花好月圓,白首偕老,我就很高興了。”
落了座,韓鐵芳又向範彥仁說:“範彥仁兄雖然不認識我,可是在街上我卻見過範彥仁兄,也託許多人打聽過,深知範彥仁兄是一位老成的人,而且才學絕高!”
範彥仁又連連打躬說:“大相公太誇獎了!我來到洛陽本是投奔舍親,舍親是府衙中的幕賓,但是,不幸得很,我來到這裡不到一個月,舍親就被兩江總督之處聘去,但在這裡還有一兩個同鄉,他們就給我在府衙裹安頓了一個很小的事情,我因所遇不合,自嘆潦倒,就常常到這裹來遊逛,因此就認識了……”指一指蝴蝶紅,又說:“我雖愛花有心,但系鈴無力,幸承大相公慨解義囊,助我二人成為夫婦,我夫婦實沒齒不忘!…”
韓鐵芳又擺手說:“不要客氣了!我只問你們夫婦將來是還想在洛陽再住著呢?還是打算往別處去呢?”
範彥仁說:“這件事我剛才也跟她商量好了,只是還要向大相公稟明一下……”
韓鐵方正靜著心要聽他們的辦法,忽見鴇母驚驚慌慌地跑進來,兩眼發直,喘著氣悄聲兒說:“獨角牛手下的人來了足有二十多個,來啦!都拿著刀、槍,……柺子申飛正在那兒攔他們,跟他們講理呢!……大相公,這可怎麼好呀?”
蝴蝶紅跟範彥仁都又驚慌失色,韓鐵芳就又擺手,從容鎮定地說:“不要緊,別怕!……範彥仁兄你往下說。”
範彥仁嚇得直哆嗦,眼睛不住的向屋門去看,說:“我現在這裡本來就是沒有事,長此以往,一定也要受窮,再說如今又有了這件事,我更不能……”
這時鴇母驚慌慌地跑出去,又更驚慌慌地跑回來了,這回她並不悄聲兒說了,卻扯著那隻怪嗓子嚷嚷,頭一句就是:“打起來啦!……申飛拿柺子把人的頭給打破啦!……那個血呀!……可真怕死人!”
範彥仁嚇得臉色慘白,但是韓鐵芳連神色都不變,依然叫他往下去說,蝴蝶紅抖抖顫顫,鴇母把門敞開,直著脖子直嚷嚷,別的屋裡的妓女也都像受驚的鶯燕亂飛,有的嬌聲嚷嚷,有的由自己的屋裡,又跑到別人的屋裡去躲藏,有的就拍手兒說:“這可怎麼好,待一會就許打到院裡來啦。”有的彼此拉扯著,一半像怕,一半又像有意裝嬌。
韓鐵芳卻不管不顧,又問範彥仁說:“你想的均是頂對的,這地方你們不能再住了,只是你要帶她往哪裹去呢?到了別處是否有投奔?有著落?……”這時候範彥仁哪裡還能答得出話來,他的臉色一陣發白,又一陣發灰,蝴蝶紅在旁邊是幹著急,她此時與韓鐵芳的關係不同了,所以也不敢說甚麼話。範彥仁結結巴巴地又說:“我想帶著她,離開道個地方,到……”
忽然又有兩個毛夥由外面跑來,急急地說:“大相公,您快拿出張名帖來,我們到衙門去叫官人去吧。”
韓鐵芳冷笑說:“我們平日又不結交官府,官人們那裡能聽我調動?”
毛夥說:“不好,獨角牛雖沒親身來,可是他派的手下人都很兇,看這樣子柺子申飛他們敵不過。……”
正說著,那賣花的人又提籃跑進來,幾枝桃花掉出了籃子,都顧不得撿啦,他也驚喊:“柺子申飛受了傷啦。”
韓鐵芳的臉色一變,但仍然坐著不動,此時外面的一片吵鬧之聲已然傳到了門前,鴇母就給韓鐵芳跪下了,那賣花的往茅房去躲。韓鐵芳這才忿然立起了身隨手抽出了寶劍,一躍而出屋,就直往門外跑去。
蝴蝶紅追出屋來,驚喊著說:“大相公!您哪能打得過他們呀!您還是不要出去吧!”她急急地追著,要把韓鐵芳拉回來,毛夥們也喊著說:“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