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無關味道,而是在於她自己,內心堵得很慌。她慢慢的前行回去,心中一直想著剛才見面的情形。
不知為何,她對於聞人宏謙的關係,超過了一般朋友的關係。這一路上,她對聞人是又氣又恨又愛又無奈。他嘻嘻哈哈,風趣無比,有時候做一些很無厘頭的事情;偏偏又愛喝酒,頹廢得緊,每次都要她來收拾他的起居。
但在不知不覺中,她感覺到,這一路上,正因為有他在身邊陪著,才不至於這麼寂寞。雖然他們懷著不同的目的走到了一起,但是這不妨礙他們相互之間的照顧。說道照顧,她其實是一直被照顧的人,無聊的時候有他陪著,開心的時候也有他陪著。
現在他進了大牢,讓她不管不顧,她真下不了這個心。聽到聞人最後告別式的話“我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如果我真出不來了,我不會怪任何人的。這些天,跟你走的這段旅程,我很開心。”這樣的話,她現在回味起來,很心堵,總覺得失去了什麼。
她一直都把聞人當做好朋友看待,失去了,她會很難過。
*
第二天下午,她去王宮想要見陸梁侯,居然奇蹟般的能進去了。在士兵的帶領下,往王宮西邊走,經過上次精雕裝飾的小林子,停在一個簡易的屋子。
陸梁侯在裡面等著,問著上次見面的情況,“你上次喬裝獄卒,應該沒有被發現吧?他與你說了些什麼?”
宛蘭鼻子一抽,有點想哭的衝動。她撫了撫鼻子,平靜了一會兒,說道:“他很不好,像似被打過的樣子。我很想救他出來,卻想不出別的辦法。”抬起頭來,“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了,我不會再求你幫我更多。”
“我想幫,但心有餘卻力不足。”陸梁侯安慰道:“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呢?”他回頭吩咐泡茶。
他們盤坐下來,喝著暖暖的茶。而宛蘭,聽到這個問題卻有些不知所措,吹著茶,其上的氤氳欲遮欲蓋她的彷徨。蒸汽漸漸淡了,她才說道:“我想問下楊之水大人,能不能——放過他。”說的,很沒有底氣。
“你見不到楊大人了。”陸梁侯說道,喝了一口茶,眼神充滿了惋惜。
宛蘭楞了下,驚訝道:“這是為什麼?”
“很可惜,他今天早上就被調遣到閩越國——是長安那邊傳來的調令。”楊之水平淡的說道:“吳王很是惋惜,但也無可奈何。”
“調令?他不是在這裡呆得好好的嗎?”宛蘭急忙問道。
“或許他覺察到這裡不安全了,便利用漢室朝中的關係,調到了閩越國。”他頗有些鄙夷,“他——鬼精得很吶。”
“這樣啊——”宛蘭又陷入了困境當中。不過一些又坦然了,求楊之水這個人可不容易,說不定沒有將聞人救出來,反把自己給丟進大牢裡面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不能出來。”陸梁侯冷不丁冒出這樣的話,讓宛蘭生出一絲希望。“當然,我已經幫不上忙了,我自然很難救出他,畢竟鬧出這麼大的罪。”他小聲的說道:“漢室那邊派遣一支軍隊,是周灶將軍帶的,過來攻打南越國。”
“怎麼會?”宛蘭心裡著急,在她的心裡,還是很擔心南越國的安微的,“那南越國豈不是有危險。”
“兩國交戰,何來危險之說?在漢室的眼裡,南越國的存在還構成了威脅呢。”陸梁侯對她進行開解,“只是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思考方面不一樣。對於我們——說句很難聽的話,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們是希望收復嶺南一大塊的土地,還希望漢室派來的軍隊能打個勝仗。”
這種名族之爭,向來都是爭議頗多,不過是站的角度不同了。不過到了最後,也都成了灰,成了往昔。
宛蘭沒有糾結這個問題,“那你說能將聞人放出去,這個是什麼意思。”